自由

灵脉洞府外，天幕已被染成血色。

烬霄凌空而立，身后是翻滚的魔云，千万魔兵如潮水般涌来，将清虚峰团团围住。他胸口的衣袍碎裂，露出皮肤下狰狞蠕动的青黑色纹路——那是净世莲心火灼烧的痕迹。

"玄清！"烬霄的怒吼震得山石崩裂，"你以为区区火种就能困住本尊？"

玄清踏空而上，白衣猎猎。他手中长剑清光湛然，剑尖一点寒芒似能刺破苍穹。"烬霄，"声音冷得像九幽寒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狂妄！"烬霄狞笑，突然抬手一挥，"给本尊踏平天衍宗！"

魔潮汹涌。第一波冲锋的是百头深渊巨魔，它们皮糙肉厚，每踏一步都地动山摇。玄清剑诀一变，清虚峰上顿时亮起万千剑光——护山大阵启动了！

"铮——！"

剑鸣声响彻云霄，无数光剑如暴雨倾泻。巨魔哀嚎着倒下，魔血汇成溪流。但更多的魔物前赴后继，天空中的魔禽遮天蔽日。

我躲在洞府入口，掌心紧握着源初灵枢碎片。碎片在朔月之夜泛着幽蓝光芒，与我体内残留的玄清灵力产生共鸣。透过缝隙，我看到玄清已经与烬霄战在一处。

两人的身影快到肉眼难辨。烬霄双爪如钩，每次挥动都带起腥臭魔风；玄清剑走轻灵，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烬霄心口那团跳动的白焰。

"噗——"

玄清一剑刺穿烬霄肩头，魔血喷溅。但烬霄不退反进，任由长剑贯穿身体，一爪掏向玄清心窝！

"师尊！"我失声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玄清身形如鬼魅般侧移半寸。魔爪擦着心口划过，撕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白衣瞬间染红，但玄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一剑斩向烬霄脖颈！

"铛！"

金铁交鸣声中，烬霄用魔角硬接这一剑，同时一脚踹在玄清腹部。玄清倒飞出去，撞塌半座山峰。

"哈哈哈！"烬霄狂笑，魔气暴涨，"什么仙门魁首，不过如..."

话音未落，塌陷的山石突然炸开！一道白光如流星贯空，玄清的身影快得拉出残影，剑尖一点寒芒直指烬霄心口白焰！

"嗤——"

长剑入肉的声音。烬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刺入心口的长剑。玄清嘴角溢血，眼神却冷厉如刀："这一剑，是为云璃二十年蚀心之痛。"

"你..."烬霄突然狞笑，"以为这就结束了？"

变故陡生！烬霄的躯体突然膨胀，皮肤下魔纹疯狂蠕动。"一起死吧！"他狂吼着抱住玄清，周身魔气如火山喷发！

自爆！魔尊要自爆元神！

我再也按捺不住，冲出了洞府。源初灵枢碎片在掌心剧烈跳动，与我体内灵力产生奇妙共鸣。这一刻，我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了玄清让我偷它的真正用意。

"师尊！接住！"

我将碎片全力掷向空中。玄清似有所感，抽剑回身，凌空接住碎片。就在烬霄自爆的前一瞬，玄清将碎片按在剑身上——

"铮！！！！"

清越剑鸣如凤唳九天，长剑瞬间迸发出刺目白光。那光芒纯净浩瀚，如旭日东升，照彻万里魔云！

"不——！！！"烬霄发出不甘的嘶吼。

剑光斩落。

天地为之一静。

耀眼的白光中，我看到玄清的背影。白衣染血，却挺拔如松。这一剑，带着源初灵枢的本源之力，带着二十年布局的深谋远虑，更带着...为我斩断枷锁的决绝。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魔尊的躯体在白光中寸寸湮灭，千万魔兵在净化之力下灰飞烟灭。气浪将我也掀飞出去，却在落地前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

玄清的脸近在咫尺。他嘴角带血，白衣破碎，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师..."

唇被堵住。这个吻带着血腥味，霸道又温柔。我尝到了他唇上的血，也尝到了二十年等待的苦涩。

当终于分开时，天边已现曙光。玄清抵着我的额头，声音沙哑："现在，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