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爬出地洞,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
令人意外的是,木屋竟然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仿佛刚才的暴风雪从未发生过
你的胃突然发出一声抗议,饥饿感像钝刀般搅动着内脏。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出去找点吃的——至少,作为对兔子那滩冰血的回报
你刚迈出几步,远处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积雪在震动中簌簌落下
那个巨大的黑影再次出现在风雪中,扭曲的轮廓比之前更加清晰——你能看到它身上那些冻僵的肢体,像拼图一样胡乱拼接在一起
〔装死,不懂吗?〕
你想起了兔子的话
没有犹豫,你直接面朝下倒在雪地里,屏住呼吸,放松四肢,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怪物的脚步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你感觉到阴影笼罩下来,冰冷的吐息喷在你的后颈上——它在嗅你
〔……死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无数人声的混合体
它居然会说话?
但你没动,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怪物似乎失去了兴趣,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你仍然一动不动,直到确定它真的离开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正对上一双玻璃珠似的兔眼
那只兔子不知何时蹲在你面前,残缺的耳朵抖了抖,人手托着下巴
〔舌头,〕它嫌弃地说,〔你忘了吐舌头〕
。。。。。。哈?
兔子翻了个白眼,转身蹦跳着离开,丢下一句:
〔跟上,笨蛋,带你找吃的〕
你们踩着积雪前行,没走多远,就看见几只青灰色的婴儿小手散落在雪地上,指节蜷曲,像是被随意丢弃的玩具
你浑身一僵——这分明是医院里那些妇产科婴儿的手
兔子却眼睛一亮,蹦跳着过去,用那只人手捡起几只,像采蘑菇一样塞进自己并不存在的口袋里
风雪中,你们蹲在一处背风的岩壁后。兔子麻利地把那些青灰色的“手”串在树枝上,架在火堆旁烤着
火光映在它玻璃珠似的眼睛里,折射出诡异的色彩
〔。。。我说,你不感觉哪里怪怪的吗〕
你知道,吃人手是很怪,但是你真的饿死了
你如实回答了那只兔子
兔子尴尬地笑笑,〔其实这不是手,只是。。额。。。它们在装死。。对〕
。什么鬼。这是什么话。我连起来怎么听不懂
你盯着手中那截“手指”——它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渐软化、膨胀,表皮裂开,露出里面雪白蓬松的内芯
一股甜腻的焦糖味弥漫开来,混着木柴燃烧的烟熏气,竟然莫名地勾人食欲
〔怎么?〕兔子斜了你一眼,人手捏着树枝灵活地翻转,〔没吃过棉花糖啊?〕
它的语气依旧傲慢,但嘴角沾着融化的糖渍,绒毛被火烤得蓬松,莫名显得……有点滑稽
你咬了一口
甜味在舌尖炸开,温热绵软,带着微微的焦香
确实只是普通的棉花糖——尽管几分钟前它还是某种不可名状的“婴儿手”
。。。所以它们前面在。。装死???
兔子吃得很快,三瓣嘴吧唧作响,人手时不时擦一下沾满糖丝的胡须。它瞥见你在看它,立刻板起脸:
〔看什么看?没见过优雅的进食吗?〕
你没拆穿它耳尖泛起的可疑红色。
火堆噼啪作响,雪花在触及火焰的瞬间化作细小的水汽。尽管周围仍是茫茫雪原,尽管身旁坐着这只半人半兔的诡异生物——但此刻,温暖和饱腹感让你久违地放松下来
〔得亏是棉花糖哦。。〕
你疑惑的看了它一眼
〔没事,这种。。棉花糖,其实挺少见的。。〕
你不再多想,继续补充着糖分
风雪依旧在呼啸,但似乎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