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笔落下的刹那，楚明昭突然抓起案上砚台砸向柳轻烟。"叮"的一声脆响，笔尖堪堪擦过她耳际，在身后的龙纹屏风上划出一道猩红裂痕。
"你倒是提醒我了。"楚明昭抹了把锁骨渗出的血，突然抓起萧景珩流血的手臂按在诏书上，"传位诏需要玉玺和血契双重认证对吧？"
血珠滴在墨迹未干的"景"字上，竟发出沸水般的嗤响。柳轻烟脸色骤变。她手中朱笔突然扭曲变形，露出金属内核——正是现代办公室里常见的激光笔。
萧景珩剑锋已至，那支笔却突然爆开成数据流，在空中组成财务报表。"看第三行折旧率！"楚明昭突然拽住萧景珩衣袖，"她在用固定资产折旧算法篡改历史权重！"
她抓起茶壶泼向悬浮的数字，水珠穿过虚影的刹那，柳轻烟袖中突然滑出个银色U盘。萧景珩的剑尖挑飞U盘瞬间，楚明昭看清了上面贴着的标签——"楚总监受贿证据.avi"。
她突然笑出声："2023年的监控视频？柳轻烟你连时间轴都对不上！"抬脚碾碎U盘时，里面迸出的竟是咖啡渣。"闻到了吗？"她踢开碎片，"这是上周三的特供豆。"
萧景珩突然按住她肩膀，两人同时看向窗外——宫墙正在数据流中溶解，露出背后巨大的K线图，每条均线都滴着水银。柳轻烟退到窗边，口红不知何时蹭花了："你以为赢定了？"她突然扯开衣领，心口处嵌着块电子屏，显示着【记忆覆盖进度98%】。
"再有两分钟，你们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楚明昭突然抓起案上镇纸砸向自己的伤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但涌出的血却在空中凝成一行数字——正是咖啡券存根上的完整编码。萧景珩的剑突然发出高频蜂鸣，剑身浮现出相同的数字。
"数据对冲。"楚明昭喘着气把染血的镇纸塞给萧景珩，"用这个砸她心口的显示屏！"
柳轻烟转身要跳窗，却被突然实体化的K线缠住脚踝——那些均线竟是从萧景珩手臂灼伤里延伸出来的。萧景珩掷出镇纸的瞬间，楚明昭扑上去咬破指尖，在虚空划了个买入信号。
当青铜镇纸撞碎电子屏时，整个御书房突然响起刺耳的平仓警报。柳轻烟尖叫着坠落，身影在数据流中分解成无数"404"错误代码。
"还没完！"楚明昭突然冲向龙案。传位诏上的血正逆流回萧景珩伤口，而窗外宫墙的砖石开始重组。她抓起朱笔塞进萧景珩手里："快写！趁记忆权重还没重置——"
笔尖触到绢帛的刹那，萧景珩突然转头："写什么？"他眼底的数据流正在消退，"你刚才说...周三的特供咖啡？"
楚明昭心头一紧，因为他问话的语气，和二十年前火场里那个少年一模一样。
御书房的空气突然凝固。龙涎香混着焦糖味在两人之间胶着，楚明昭看见萧景珩虹膜里的裂纹正在扩大——那些细密的纹路，像极了她前世打碎的数据屏。
"你的眼睛..."她伸手想去碰，指尖却停在半空。
萧景珩突然抓住她手腕。皮肤相触的瞬间，两人伤口同时亮起红光。血珠悬浮成完整的咖啡订单投影，订单右下角的凤凰水印正在剧烈闪烁。
"这是..."萧景珩声音发紧，"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订单？"
楚明昭盯着水印旁的小字——【楚总监&陈总监联名签收】。她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不对，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陈总监..."
话音未落，整个御书房突然坍缩。砖瓦化作数据流旋转下坠，他们跌坐在现代会议室的皮椅上。窗外却是燃烧的宫城，火光映在钢化玻璃上像流动的血。
"证券部会议室？"楚明昭下意识摸向颈间的工牌，却抓了个空。萧景珩的龙袍变成了深灰西装，左臂灼伤处露出衬衫下的条形码。
投影仪突然自动开启。屏幕上显示着宫变那日的监控画面，但角落里有个不断跳动的红点——是咖啡机的出货记录。
"看时间戳！"楚明昭扑向控制台，"火灾前两分钟，有人取走了两杯特供咖啡..."
萧景珩突然按住她后颈。他的手掌很烫，楚明昭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别动。"他声音沙哑，"你这里...有东西。"
会议室的白墙突然渗出鲜血，组成一行触目惊心的字：【记忆载体01号&02号】。空调出风口吹出的风带着浓重的铁锈味，楚明昭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玻璃上扭曲——她的虹膜里，也有同样的裂纹。
"我们才是..."她喉咙发紧，"被植入记忆的载体？”
萧景珩的剑不知何时变成了钢笔，笔尖滴着血。他忽然划开自己的条形码，血珠在会议桌上组成了新的财务报表——折旧率那栏显示着【100%】。
"记忆折旧完成。"柳轻烟的声音突然从楚明昭后颈传出，"欢迎回到现实，两位'总监'。"
证券大厅的电子屏突然全部亮起，显示的却是古代战场实况。楚明昭看见"自己"穿着职业装站在城楼上，而萧景珩的西装沾满血迹，正举着那把变成钢笔的剑。
"这是..."萧景珩的钢笔突然开始流血，"现在进行时？"
楚明昭的后颈传来剧痛，皮肤下凸起一个USB接口的形状。她抓住萧景珩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再试一次数据对冲！"
当两人的血同时滴在USB接口上时，整个证券大厅突然断电。黑暗中，只有他们相触的指尖发着微光——
那是个咖啡杯形状的烙印。
证券大厅的应急灯突然亮起，血红色的光晕中，楚明昭看见自己西装袖口沾着咖啡渍。那团褐色的污渍正在蠕动，像是有生命般爬向她的手腕。
"别碰！"萧景珩的钢笔突然横在她面前，笔尖刺破那团污渍的瞬间，爆出一串条形码。楚明昭闻到了焦糖混着血腥的味道——和二十年前那场火灾一模一样。
柳轻烟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闻到记忆的味道了吗？"天花板突然裂开，无数纸质报表倾泻而下。楚明昭抓起一张，发现是财务报表的背面用铅笔写着：【楚总监周三15:00取咖啡监控截图.jpg】
萧景珩突然拽着她扑向交易台。他后背撞上键盘的刹那，所有显示屏同时切换成宫变画面——但镜头焦点居然是现代装的他们自己。
"看时间轴！"楚明昭的指甲掐进掌心。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着今天的日期，而宫墙上悬挂的却是证券部的电子钟。
柳轻烟的声音突然变得真实："你以为穿越的是你们？"破碎的显示屏里伸出数据线，缠住楚明昭的脚踝，"是整个世界在穿越你们的记忆啊——"
萧景珩的钢笔突然折断。半截笔管扎进数据线的瞬间，楚明昭看见自己锁骨下的伤口在反光——那里浮现出一串熟悉的IP地址。
"公司内网登陆端？"她突然抓住萧景珩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皮肤接触的刹那，两人西装突然变成病号服，而证券大厅的玻璃门外，穿着白大褂的柳轻烟正在刷卡。
萧景珩的瞳孔剧烈收缩："重症监护室的门禁卡？"他摸向自己后颈，撕下一块皮肤——下面是闪着红光的微型摄像头。
楚明昭的耳膜突然刺痛。她听见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还有模糊的对话："记忆移植实验体01号出现排异反应......"
"这不是穿越。"她抓住萧景珩的衣领，闻到他身上消毒水混着焦糖的味道，"我们是躺在病床上的实验品！"
柳轻烟的刷卡声突然变成刺耳的警报。所有显示屏同时跳出红色警告：【记忆锚点丢失】。楚明昭看着自己的手指开始透明化，而萧景珩的虹膜里，那些裂纹正在渗出数据流。
"抓紧我！"萧景珩用折断的钢笔划开自己手腕，血珠在空中组成二维码，"扫这个！这是我们唯一的真实记忆——"
楚明昭的指尖穿过二维码时，听到了火场里少年的呼喊。那声音撕开数据迷雾，她突然看清了：燃烧的不是宫殿，是证券部的咖啡机。而穿着龙袍的柳轻烟，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电击器的导线。
"电击复苏......"她喃喃道，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撞上二维码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静止。
柳轻烟的刷卡动作定格在最后一厘米。楚明昭看见萧景珩的睫毛上挂着血珠，而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是要震碎这个世界。
"要醒了。"她对自己说，伸手去够那截折断的钢笔尖。金属触到指尖的刹那，所有显示屏同时爆出雪——
然后她闻到了真实的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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