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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叩荒门

主母摆烂后,侯爷追妻火葬场

北疆的风雪尚未消尽,京城的寒夜却已更深。

萧珩的亲卫快马加鞭,用三日三夜的时间将京城发生的事传回了北疆军营。此时,他正站在军帐外,仰头望着铅灰色的天空。北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子,扑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生疼。

“侯爷,夫人将炭分给下人的事,二夫人已派信鸽报给了老夫人。”萧安站在他身后,声音放得极低,“老夫人气得摔了茶盏,说夫人‘失了主母体统’。还有——”他顿了顿,“夫人将剩下的炭堆在二夫人院门口时,许多下人们都围观看热闹,私下里都说…夫人这是替他们出了口恶气。”

萧珩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能想象那幅画面:沈清容站在雪地里,素色的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神冷得像冰锥,将他费尽心思送来的炭,当作刀枪般掷向整个侯府的颜面。

“她…可曾说什么?”他问,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萧安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方染了墨渍的帕子——那是云袖偷偷塞给他的。帕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是沈清容的笔迹:

“萧珩,我要的从来不是炭,是十年前那盏为我留的灯。”

萧珩的呼吸骤然一滞。十年前?他想起新婚之夜,红烛高烧,沈清容坐在喜床前,盖头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他因北疆急报拂袖而去,只留她一人在空房里坐了整夜。次日清晨,他在书房看到她,手中捧着一盏还温着的参茶,说:“我猜侯爷一夜未眠,煮了茶。”

那盏茶,他当时只瞥了一眼,便说:“不必,我不喝甜的。”

此刻,帕子上的字迹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原来她要的,不过是一盏留到深夜的灯,一杯温了又温的茶,是他连新婚夜都不肯给的、最普通的夫妻情分。

“备马。”他突然转身,铁甲在雪地里撞出清脆的声响,“即刻回京城。”

萧安大惊:“侯爷!北狄二十万大军压境,您此时离营……”

“北狄若敢犯我疆土,本侯带三千骑踏平他们的王庭。”萧珩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但这一次,我要先回京城,把欠了十年的灯,一盏盏补回来。”

幽兰别院的夜,比往日更冷。

沈清容裹着云袖新缝的粗布棉袄,坐在红泥小炉前。炉子里烧的是小厮们分炭时硬塞给她的两块银霜炭,火苗蹿得老高,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夫人,您说那萧长随会不会再来?”云袖抱着一床新得的棉被,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二夫人今日被炭堆在门口,听说气晕了。老夫人也派了人来骂咱们,可都被亲卫拦在院外了……”

沈清容没搭话。她望着炉子里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前世的某个冬夜。那时她刚小产,萧珩在松鹤堂陪老夫人用膳,她缩在正院的暖阁里,浑身发冷。她让丫鬟去请萧珩,等来的却是他的贴身侍卫,说:“侯爷说了,您安心歇着,莫要扰了老夫人清兴。”

后来她才知道,萧珩那晚在松鹤堂陪的,是刚入府的赵侧室。

“夫人?”云袖轻轻推了推她。

沈清容回过神,刚要说话,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声音比往日更重,像是有人拼尽全力在雪地里策马狂奔,到了院门口时,甚至能听见马的嘶鸣。

“吱呀——”

院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积雪簌簌落下。

沈清容站起身,就着月光,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院中。他穿着玄色的大氅,肩头落满了雪,腰间的玉牌被月光映得泛着冷光。是萧珩。

“清容。”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回来了。”

云袖吓得躲到沈清容身后。沈清容却像没听见似的,转身就要回屋。萧珩大步跨上台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冷得像冰,却握得极紧,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放手。”沈清容的声音比他的手更冷。

萧珩像是被烫到,猛地松开手。他望着她,喉结动了动:“我知道你怨我。这些年…我待你不好。”

沈清容冷笑:“侯爷这是要认错?早十年说,或许还能换我一滴眼泪。”

萧珩的眼底闪过痛楚:“我派人查过了。十年前你小产那晚,赵侧室的丫鬟往你安胎药里下了红花。是我没查清楚,错怪你……”

“够了!”沈清容突然打断他,“你以为我在乎的是小产?是赵侧室?萧珩,我在乎的是——”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是我在佛堂跪了三天三夜求平安符,你连看都没看一眼;是我病得说胡话,你却在赵侧室房里听她弹琵琶;是我把侯府管得井井有条,你却连一句‘辛苦了’都不肯说!”

她的眼泪落下来,砸在雪地上,瞬间凝成冰晶。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转身推开屋门,“我搬来幽兰别院那天,你说‘她想住便住着吧’;我撕碎账本那天,你说‘她既不想管,便不必管了’。萧珩,你从来都只是‘允许’我做什么,却从未问过我‘想要’什么。”

门“砰”地关上,将萧珩隔绝在外。

他站在雪地里,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突然想起新婚时沈清容送他的那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那时他嫌花色太艳,随手丢在妆匣里。后来赵侧室说喜欢,他便赏给了她。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亲手掐灭了那盏为他留的灯。

“清容。”他对着木门轻声说,“我给你点十年的灯,够不够?”

屋内没有回应。

萧珩在台阶上坐下来,从怀中摸出一盏青铜小灯。他点燃灯芯,暖黄的光映着他青黑的眼尾。

“我就在这儿守着。”他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谁,“你什么时候愿意看我一眼,我什么时候走。”

北风卷着雪粒子,扑在他身上。那盏灯在风雪中摇晃,却始终没有熄灭。

西厢房的窗纸上,映出一个单薄的影子。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那个被雪覆盖的身影,眼泪又落下来。

十年前的那盏灯,终究还是亮了。

只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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