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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年烬生寒

主母摆烂后,侯爷追妻火葬场

京城的年节来得比往年更早。腊月十五刚过,侯府前院的朱漆大门上便挂起了新换的鎏金对联,檐下悬着的大红灯笼被北风刮得晃悠,映得雪地上斑驳一片。可这喜庆的表象下,却藏着暗涌的寒意——赵氏联合的商户断供消息,在腊月十七这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夫人,米行、布行、绸缎庄的掌柜都递了帖子,说今年的冬衣、年米一概不送了。”云袖攥着一叠烫金请帖,指尖发颤,“他们还说…说是怕侯府主母嫌东西‘寒酸’,不敢再送。”

沈清容正低头给老厨娘王妈敷药。王妈前几日扫雪摔了手腕,她用《百草辑略》里的方子配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此刻正仔细裹着绷带。闻言头也不抬:“倒会找由头。”

“可老夫人那边……”云袖欲言又止。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老夫人贴身嬷嬷崔妈妈的尖嗓门:“沈夫人好雅兴!侯府连年米都要断了,您倒在这儿给奴才治伤?”

崔妈妈带着两个粗使婆子破门而入,手里捧着一套簇新的凤冠霞帔。那红绸子在雪地里晃得人眼疼,凤冠上的珍珠垂旒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老夫人说了,主母主持年祭是祖制。”崔妈妈将凤冠重重搁在炭炉旁的木桌上,“明日辰时三刻,祠堂上香、祭器擦拭、供品摆盘,一样都不能少。您若不去——”她扫了眼王妈,“可别连累这些下人们跟着受苦。”

王妈吓得手一抖,药膏罐子差点摔在地上。沈清容按住她的手,抬头看向崔妈妈:“崔妈妈在侯府当差三十年了吧?当年我嫁进来时,您还说‘新妇要守的规矩,老奴慢慢教’。”她指尖摩挲着凤冠上的金翟,“如今我才知,这规矩不是教新妇,是教新妇当提线木偶。”

崔妈妈的脸涨得通红:“您这是要抗命?”

“抗命?”沈清容突然笑了,“当年萧珩新婚夜弃我去北疆,老夫人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赵侧室往我药里下红花,老夫人说‘后宅争宠难免’;如今我不愿跪祠堂,倒成了抗命?”她将凤冠推回崔妈妈怀里,“崔妈妈替我回老夫人:要跪,让赵侧室的女儿跪去——她不是最会学规矩?”

崔妈妈气得发抖,抓起凤冠就要走,却被云袖拦住:“妈妈且慢!夫人说,年米断供的事,她倒有个主意。”

沈清容挑眉看云袖。云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前日分给下人的炭,那些小厮的娘家人都在米行、布行做工,说起来都是侯府的旧仆。”

沈清容眼中闪过精光。她转向崔妈妈:“告诉老夫人,明日辰时,我在祠堂等她。”

腊月十八的祠堂,寒雾未散。

沈清容穿着素色夹袄,站在祠堂外的雪地里,身后跟着二十来个粗使丫鬟——正是前日分炭时得了好处的那些。她们每人捧着一摞蓝布包裹,布角绣着侯府的缠枝莲纹。

老夫人带着赵氏、崔妈妈等人赶到时,正看见沈清容掀开一个包裹: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新舂的白米,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老夫人,这是昨日夜里,府中旧仆的家眷送来的年米。”沈清容的声音在冷风中清晰可闻,“她们说,当年侯府救过她们的家人,这米,是还当年的恩情。”

赵氏的脸瞬间煞白。她当然知道,那些旧仆的家眷正是被她联合断供的商户伙计——前日分炭时,沈清容分给小厮们的二十斤银霜炭,早被他们拿回家孝敬了东家。如今这些东家为了面子,哪里敢真断供?

“好个沈清容!”老夫人气得直拍栏杆,“你这是要告诉全京城,侯府主母得靠奴才施舍过活?”

“奴才?”沈清容指向人群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这是张婶,当年在我娘房里当粗使,我娘去世前给了她五两银子赎身。这是李叔,当年替萧珩挡过刺客,断了条腿,如今在米行当账房。老夫人,他们是奴才,还是侯府的恩人?”

祠堂外的下人们低声议论起来。沈清容趁热打铁,将蓝布包裹分给众人:“今年年节,每人领五斤米、两匹布。剩下的,送到城南的济民堂——那里的孤儿们,比我们更需要。”

赵氏突然尖声笑道:“沈氏好大的手笔!你拿侯府的钱买好,当我们都是傻子?”

“我拿的不是侯府的钱。”沈清容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这是前日绣娘们用我分的锦缎余料做冬衣,卖得的银子。”她转向萧珩——他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后,玄色大氅落满雪,“侯爷送来的锦缎,我分了一半给绣娘,她们说‘夫人教我们学手艺,比给炭更实在’。”

萧珩望着她,喉结动了动。他看见她素色袄子的袖口磨得起了毛边,却被仔细缝补过,针脚细密得像她当年替他补铠甲的模样。

“清容……”他刚开口,祠堂里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是供桌上的青瓷香炉翻了。

众人转头,只见三房李氏的儿子小棠正趴在供桌旁,手里攥着半块供果。他穿着沈清容分的蓝布小袄,脸上沾着雪,眼睛却亮得像星星:“容姨说供果能分,我给济民堂的小豆子留的!”

老夫人的脸彻底黑了。她指着沈清容,气得说不出话,转身便走。赵氏狠狠瞪了李氏一眼,也扭着腰跟了上去。

沈清容蹲下身,替小棠擦掉脸上的雪:“小棠真棒。”她抬头看向萧珩,“侯爷要帮忙搬米吗?济民堂的孩子们可等急了。”

萧珩快步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包裹。他的手触到她的指尖,凉得像雪,却比十年前那盏留到深夜的灯更烫。

深夜,幽兰别院。

沈清容坐在红泥小炉前,翻看着绣娘们送来的冬衣账本。萧珩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盏新灯——比之前那盏更精致,灯身刻着并蒂莲纹。

“清容,”他说,“我让人查了,当年你小产的事,确实是赵氏主使。我已让人把她的陪嫁庄子收了,外家的商铺……”

“停。”沈清容打断他,“我不要你替我出气,我要你……”她望着炉子里跳动的火苗,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要你像对北疆的将士那样,问我一句‘冷不冷’。”

萧珩一怔。他想起北疆的冬夜,他曾裹着士兵的破棉袄说:“你们冷,本侯便也冷。”他走到她身边,蹲下来,伸手覆上她的手:“冷不冷?”

沈清容的眼泪落下来,砸在他手背上。

“冷。”她轻声说,“十年了,第一次觉得冷。”

萧珩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他的心跳声透过铁甲传来,震得她的指尖发麻。

“我给你捂。”他说,“捂一辈子。”

炉子里的银霜炭“噼啪”炸开,溅起几点火星。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得院中的野蔷薇枯枝泛着淡金色的光。

十年前的那盏灯,终究还是亮了。

这一次,它照见的,是两个终于愿意直面彼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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