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谢危立刻敛去眼底翻涌的情绪,将玉瓶放好。
你推开门,扶着门框踉跄地进门,刚要反手将门关上,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迫使你弯下腰,双手死死按住小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呼吸立马变得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的疼痛让你几乎要栽倒在地。
林昭楚呼......
你强撑着直起身,想挪到床边同先前一样将自己蜷缩起来熬过这半个时辰。
可刚转过身,你便撞进一双深邃如寒谭的眼眸里——谢危坐在床沿,明明灭灭的烛火和剧痛让你看不清谢危的神色。
谢危一步步走向你,收敛的情绪在看见你承受疼痛的模样全然崩塌,墨色衣袍衬得他脸色愈发阴沉,眼底翻涌的急切、心疼与怒意,像那即将爆发的火山。
你慌乱的还想要隐瞒,却被他扶住将你往床边带。
林昭楚你...
谢危阿楚,这次我陪你。
谢危半个时辰,很快。
林昭楚好...
谢危阿楚,很快这一切就结束了...
裂魂砂此毒不只是疼痛要人命,解毒也是。它与其他毒最大的差别就是解药不是什么时候服下都有用,必须在半个时辰发作后才能服下解药,如此才能解毒。
中毒不止让人深入骨髓,解毒也要让人在濒临死亡后获救。
谢危半蹲在床边,看着你额上的冷汗浸湿发丝,看着你一声不吭、强忍疼痛,连呼吸都在发颤,眼底的无力与自责一点点漫上来。
谢危抬手想要替你擦去冷汗、想要替你理清发丝,手指却颤抖得厉害,喉结滚动着,声音沙哑得厉害。
谢危阿楚,快了...
谢危庆幸,庆幸此刻的你看不见他的神情以及眼底的猩红——那是恨自己不能替你承受这一切、恨自己后知后觉的愧疚、恨现在才明白平南王那临终遗言、恨自己将你牵扯进来...
这些情绪像针咱在谢危的心上,比你身上的痛更让人难熬。
谢危总是告诉你很快,可自己却觉得这半个时辰漫长得像半生,直到你身上的颤抖渐渐平息,脸色缓和后,谢危才送了口气。
谢危阿楚,张嘴。
林昭楚(吃下解药)
谢危没事了,阿楚,没事了...(后怕)
林昭楚嗯......
谢危将你的脸清洗干净,又叫来听竹替你把脉顺便清洗一下你的身子,毕竟你最讨厌身上黏腻了。
当听竹说毒已经解了时,谢危只是松了一口气。而看着你入睡,谢危才是真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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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时,毒是解了,但你却觉得全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谢危醒了?
林昭楚嗯,我...
谢危听竹说了,服下解药后会全身无力,不日便可恢复。
谢危不必担忧。
林昭楚渴了。
谢危起身去桌边倒了一杯茶后小心翼翼的将你扶起来喂你喝茶。
谢危我让他们准备了吃食,吃一点?
林昭楚嗯。
林昭楚我想梳洗。
谢危知道了。
你没见谢危唤侍女来给你梳洗,满是疑惑。
林昭楚“知道什么了”
谢危命人将水端来,而后亲自替你梳洗。
林昭楚我可以...
谢危安分点。
林昭楚哦。
一会后,剑书将谢危清早亲自去厨房煮的软烂的粥端来。
剑书先生。
谢危下去吧。
剑书是。
谢危用勺子舀起一口,吹冷后才喂向你。
谢危张口。
林昭楚我自己来。
谢危不吃?还是想让我喂你吃点别的。
谢危的话语里藏着危险,你自知惹不起,毕竟是你瞒着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林昭楚没有。
谢危一口一口的将那半碗粥喂完,将碗放在一旁,取出帕子替你擦嘴。
谢危要喝水吗?
林昭楚不喝。
谢危歇一会?
林昭楚嗯。
谢危将你扶下躺好,替你掖被角时,谢危低哑着开口。
谢危阿楚。
林昭楚嗯?
谢危下次再敢瞒着我涉嫌,便要受罚。好不好。
谢危的语气根本不是商量和询问,眼神里闪烁着危险,语气带着偏执,指尖却温柔地抚平被面上的褶皱,动作带着珍视。
林昭楚怎么罚?
谢危那便把你锁起来,寸步不离。(没开玩笑)
林昭楚不敢了。
谢危睡吧。
林昭楚嗯。
哪怕是今夜明知你已经解毒,谢危却仍然守着你。
谢危的目光始终落在你沉睡的脸上,烛火跳跃间,映出谢危眼底那失而复得的庆幸,和不容任何人觊觎的疯狂。
你仅是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谢危便立刻伸手,用指背轻扶你的脸颊,声音低哑如蛊惑。
谢危乖,有我在,没人能再伤你。
谢危除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