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片场笼罩在诡异的粉红色滤镜里。周野看着剧本上的"借位吻戏"四个字，手里的快板"啪嗒"掉在地上，惊飞了停在陆沉舟假发上的蝴蝶。
"哥，这是喜剧电影，为什么会有吻戏？"他盯着陆沉舟脸上的小丑妆，红鼻子歪得像被踩扁的草莓。
"因为导演说，"陆沉舟挑眉，"傻子和骗子的感情，需要升华。"
"升华到亲嘴？"周野震惊，"那我不如去亲道具鸡！"
"道具鸡在你脚边。"陆沉舟淡定地指了指他的AJ，那里正蹲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公鸡。
拍摄现场，周野看着陆沉舟凑近的脸，突然想起昨晚刷到的CP粉剪辑——那些把他们的互动加速、加爱心特效的视频，最高播放量已经破亿。
"周野，"陆沉舟低声说，"一会儿借位时，你可以踩我的脚。"
"为什么？"
"防止你紧张到跳起来。"
"我才不会！"
"Action！"
陆沉舟的手按在周野腰间，带着小丑妆的脸缓缓靠近。周野看着他颤动的睫毛，突然想起乱葬岗的月光，心脏狂跳。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触碰时，他脚下一滑，真的踩在陆沉舟脚上，同时手里的快板"啪"地打在对方头上。
"Cut！"导演扶额，"周野，你这是吻戏还是武打戏？"
周野看着陆沉舟头上的包，强忍住笑："对不起哥，我、我太紧张了......"
"笨蛋。"陆沉舟揉着额头，耳尖泛红，"重来。"
第三次NG时，周野终于成功完成借位。然而收工后，他在洗手间听见工作人员议论："刚才那镜头太真了，陆辰的手居然在发抖！"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突然想起陆沉舟病历本上的"情感表达障碍"。也许，那个总是口是心非的影帝，真的在借位时......动了心？
手机突然震动，是喜剧学院的录取通知。周野盯着屏幕上的"全额奖学金"，想起陆沉舟母亲说过的"下等人的艺术"，喉咙突然发紧。
深夜的练习室里，陆沉舟对着镜子卸小丑妆，红鼻子蹭掉一半，露出真实的皮肤。周野站在门口，看着他耳尖的红色，突然想起白天借位时闻到的雪松香水味。
"哥，"他举起快板，"我们来对戏吧！"
"明天就要杀青了。"陆沉舟擦着脸上的油彩，"对什么戏？"
"就对......"周野突然凑近，"吻戏。"
陆沉舟手一抖，卸妆棉掉进水里："周野，你疯了？"
"没疯！"周野把快板塞进他手里，"我只是想知道......"他突然用快板敲了敲自己的头，"你刚才借位时，是不是真的紧张了？"
陆沉舟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想起白天触碰到的腰间温度。那不是演技，是真实的心跳加速。他别过脸，用卸妆棉擦着已经干净的脸："影帝的紧张，都是演的。"
"是吗？"周野突然夺走卸妆棉，"那你耳尖为什么红了？"
气氛突然凝固。周野看着陆沉舟回避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越界了。他后退半步，举起快板："哥，我开玩笑的！明天请你吃烤冷面，加三倍香菜！"
陆沉舟看着他强装的笑脸，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用快板挡走光的傻子。原来有些感情，就像裤裆的裂缝，即使缝得再密，也会漏出风来。
"周野，"他突然开口，"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离开我......"
"我不会！"周野打断他，"我要当你一辈子的搭档！"
"如果是去更好的地方呢？"陆沉舟看着他，"比如......喜剧学院？"
周野震惊："你怎么知道？"
"王姐告诉我的。"陆沉舟拿起手机，屏幕上是周野的录取通知截图，"为什么不说？"
"因为......"周野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怕你又变成原来的陆沉舟，那个连笑都要计算角度的影帝。"
陆沉舟心里一震，想起母亲的信里写着："你曾是有翅膀的蝴蝶，却被我折断了触角。"他突然伸手，揉乱周野的海胆头："傻子，我的翅膀......"他顿了顿，"早就长在你身上了。"
凌晨的街道上，两人坐在台阶上，共享一份烤冷面。周野看着陆沉舟往里面加香菜，突然想起粉丝的评论："舟野组合是互相治好了对方的病吧？"
"哥，"他轻声说，"其实我很害怕。"
"怕什么？"
"怕去了学院，就再也演不出真实的傻子了。"
陆沉舟转头，看见他眼里的星光，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对方躺在地上装死尸，却笑得像个孩子。他掏出针线包，在月光下晃了晃："不会的。真正的傻子，"他把针线包塞进周野手里，"是缝补不了的。"
周野看着手里的针线包，突然笑了："哥，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夸你。"陆沉舟认真地说，"夸你是我见过最真实的人。"
"那你呢？"周野挑眉，"你是真实的影帝，还是真实的傻子？"
"我？"陆沉舟看着远处的朝阳，耳尖泛着健康的红色，"我是真实的——陆沉舟，和周野的搭档。"
吻戏误会在第二天登上热搜。营销号配图是两人借位时的模糊画面，标题写着"舟野组合假戏真做？影帝手滑摸腰细节曝光！"
周野看着热搜，突然想起陆沉舟说的"蝴蝶翅膀长在你身上"。他转头，看见对方正在给粉丝签名，小丑妆还没卸，红鼻子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周野！"粉丝们看见他，立刻围上来，"那个吻戏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他举起快板，"我们是——"
"是搭档。"陆沉舟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手里还拿着没签完的海报，"宇宙第一搭档。"
粉丝们哄笑，有人大喊："搭档会一起看星星吗？"
"会！"周野脱口而出，"而且我们还会一起缝裤裆、吃烤冷面、打快板——"
"够了。"陆沉舟敲了敲他的头，"傻子。"
周野看着他耳尖的红色，突然觉得，这个称呼不再是吐槽，而是某种隐秘的温柔。就像他藏在针线包里的纸条，就像陆沉舟每次笑场时泛红的耳尖，都是无法言说的秘密。
杀青宴上，周野喝了点酒，靠在陆沉舟肩上嘟囔："哥，其实我不想走......"
"知道。"陆沉舟接过他手里的快板，避免掉在地上，"但你必须走。"
"为什么？"
"因为——"陆沉舟看着他迷糊的眼神，突然想起父亲的旧剧本，"傻子需要成长，而骗子......"他顿了顿，"需要学会放手。"
周野突然坐直，盯着他的眼睛："哥，你是不是又要说'我是影帝，不能耽误你'？"
"......"
"闭嘴吧！"周野举起快板，"我哪儿也不去，就当你的傻子！"
陆沉舟看着他眼里的坚定，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的马戏团。那时他以为，快乐是偷来的，直到遇见这个傻子，才知道快乐可以是缝补的，是共享的，是真实的。
"好。"他轻声说，"那就一起当傻子。"
酒精的作用下，周野没听见这句话。他靠在陆沉舟肩上，梦见自己和陆沉舟在马戏团表演，台下的观众都戴着快板形状的帽子，大声喊着他们的名字。而陆沉舟，穿着粉色蝴蝶结西装，笑得像个真正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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