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爬上青砖地时，苏棠已经在苏宅偏厅坐了两个时辰。
苏老太将檀木盒里的《玄脉要术》摊开在她面前，书页泛着陈香，指尖拂过"引灵"二字时，她后颈的胎记突然发烫——那是母亲留给她的玄脉印记。"先凝神。"苏老太往她掌心塞了枚鸽蛋大的灵石，表面蒙着层灰扑扑的雾，"玄脉之力不是法术，是顺着血脉去感应天地间的气。"
苏棠深吸一口气，舌尖抵住上颚。
昨晚在密室里，林母念叨的"她回来了"像根细针扎在记忆里，可此刻她必须把杂念全压进丹田。
灵石贴着掌心的温度逐渐变凉，她想起顾砚今早熬的桂花粥，想起他出门前替她理了理衣领说"我在楼下等"，想起阿宝蜷在她脚边，金瞳半眯着像在打拍子。
"对，就是这样。"苏老太的声音突然轻了，"把气往指尖送，像......像在摸小婴儿的手，轻着点。"
苏棠的指尖微微发颤。
灵石表面的雾霭突然晃了晃，像是被风吹散的纱。
她屏住呼吸，看着那抹灰慢慢褪成半透明，接着——一点星子似的光从石心涌出来，像春冰初融时的第一缕阳光。
"成了！"苏老太拍着大腿笑，眼角的皱纹里全是泪，"婉儿的女儿，到底是承了这脉！"
灵石的光越来越亮，映得苏棠的眼尾都泛着金。
她正要说话，手机在桌角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是顾砚发来的消息："粥温在保温桶里，喝完我来接你。"
她刚回了个"好"，楼下突然传来佣人惊慌的尖叫："少夫人！
林小姐的新闻发布会......直播都上热搜了！"
苏棠的指尖猛地收紧，灵石的光"啪"地灭了。
顾砚的车停在沈氏集团楼下时，雨丝正斜斜地打在车窗上。
他伸手替苏棠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尾："需要我现在让人封了直播？"
"不用。"苏棠摸了摸腕间的灵石项坠，阿宝正趴在她肩窝里，尾巴尖轻轻扫过她耳垂，"她越急，破绽越多。"
发布会现场的灯光刺得林薇薇睁不开眼。
她攥着伪造的族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凌晨三点被额头的剧痛疼醒时，系统的声音就一直在她脑子里炸："苏棠的玄脉觉醒了！
她能感应到我！"
"各位媒体朋友。"她扯出个笑，妆面下的冷汗顺着脖子流进礼服，"我知道大家对苏家血脉有疑问，但这份族谱......"
"林小姐。"
清泠的女声从会场后方传来。
林薇薇的呼吸猛地一滞——苏棠穿着月白色旗袍，腕间的灵石项坠在追光灯下泛着幽光，顾砚站在她身侧，西装裤脚还沾着雨珠，却比任何保镖都让人安心。
"我替你补充。"苏棠走上台，高跟鞋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敲在林薇薇心上，"这份族谱是你让人仿造的，用的是民国二十年的宣纸，墨里掺了朱砂——为了让鉴定结果显示'年代久远'。"
台下记者的相机闪成一片。
林薇薇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系统的警告声越来越响："她在靠近！
她在靠近！"
苏棠停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
阿宝从她肩窝跳下来，金瞳映着林薇薇的脸，像两团烧红的炭。
她抬手抚过阿宝的背，低声念出咒语："玄猫镇妄，破。"
林薇薇突然捂住胸口。
体内的系统能量像被扔进热油的水，"轰"地炸开。
她听见星瞳的尖叫："逃！
快逃！"可双脚像灌了铅，眼前的灯光开始扭曲，喉咙里泛起腥甜。
"噗——"
黑血溅在伪造的族谱上，晕开团丑恶的花。
记者席炸开一片抽气声，直播弹幕疯狂滚动："她吐黑血了！""系统实锤？！"
苏棠后退半步，避开飞溅的血滴。
她看向镜头，声音清亮："林薇薇并非苏家血脉。
她的'天才设计师'头衔，是靠系统掠夺他人气运得来的。"她抬手示意，身后屏幕亮起——林母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薇薇，那镯子必须抢在苏棠前拿到，她要是觉醒了玄脉......"
"够了！"林薇薇瘫坐在地，指甲抠进地毯里，"你们合伙骗我......"
"是你自己骗自己。"苏棠蹲下来，看着她空洞的眼睛，"你以为系统是金手指，其实是催命符。"
沈氏法务总监的声音从会场后方传来："经核实，林薇薇女士与沈氏所有代言合同即日解除。"
闪光灯还在闪，林薇薇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耳边嗡嗡作响，只听见自己喃喃："我......输了？"
一片混乱中，一张符纸从通风口飘落。
边角泛着焦黑，上面的朱砂字还在渗着微光："玄脉之战，才刚刚开始。"
顾砚的车驶进沈氏地下车库时，苏棠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点开直播软件，屏幕里的自己正坐在玄坛前，面前摆着八卦盘。
可画面突然扭曲起来，像被扔进石子的湖面，隐约能听见细碎的念咒声。
"怎么了？"顾砚转头看她。
苏棠关掉直播，指尖轻轻敲了敲手机壳："可能是信号问题。"她望着车外渐浓的夜色，腕间的胎记又开始发烫，"不过......"
阿宝从她怀里抬起头，金瞳在黑暗里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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