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的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星瞳的消息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接剖开她紧绷的神经。
"蓝雨借助林母的灵力残片，正在苏家老宅祠堂启动'命格转移仪式'，她要用你的身体重塑命运！"
最后一个字还没看完，她的指尖已经按向手机侧面的电源键。
病房的白墙在视网膜上晃出残影，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很远——三天前系统突然宕机时的电流杂音、林薇薇断气前那声破碎的"你赢了"、还有方才飘进窗缝的檀香味，所有碎片在脑内拼出刺目的真相。
"阿宝。"她低头看向肩头的玄猫，尾音发颤，"老宅祠堂的监控账号是多少？"
玄猫的瞳孔缩成细线，肉垫按在她手背："在星瞳的隐藏文件夹里，第三层加密。"
苏棠的拇指快速划过屏幕，输入一串只有她知道的密码。
监控画面弹出的瞬间，她的呼吸猛地一滞——
暗红的供桌前，林母瘫坐在蒲团上，白发散落在青石板上，脖颈处爬着诡异的青紫色纹路。
而在她头顶三尺，一团幽蓝的光雾正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
那是蓝雨，系统的黑化人格，此刻她穿着与苏棠前日直播时同款的月白旗袍，连发间的珍珠簪都分毫不差，只是眼尾的泪痣泛着冷光，像滴凝固的血。
"她在模仿我。"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用林母的灵力当锚点，强行实体化。"
阿宝的尾巴突然炸成毛球，在她耳尖蹭了蹭："主人，她不是人，是系统意识体。"
"我知道。"苏棠扯出个冷笑，指腹摩挲着颈间的翡翠坠子——那是母亲留下的，此刻正发烫，像在提醒她什么。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直播设备，镜头对准自己的脸："今天，我要揭开'玄门觉醒'的真正秘密。"
点击开播的瞬间，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沈太太这是要放大招？"
"刚看完林氏解约发布会，蹲一个因果闭环！"
"救命苏棠的眼睛在发光！"
但下一秒，直播间的灯光突然熄灭。
苏棠的睫毛在黑暗中颤动，就着手机屏幕的冷光，她看见蓝雨的身影从监控画面里钻出来，悬浮在病房中央。
蓝雨的指尖抵着下巴，唇角勾起和她如出一辙的笑："你以为你是玄学姐？
你只是我手中的棋子。"
有什么东西顺着后颈爬上来，苏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被系统强制绑定初期的感觉，每次她想反抗，就会有电流窜进脊椎。
但这次不同，蓝雨的声音像根细针，直接扎进她的意识海。
"看啊，你的观众们。"蓝雨挥手，直播画面开始扭曲。
原本刷着"支持"的弹幕变成血字，"苏棠是骗子""顾家养女克死全家"；镜头里的自己突然变成三年前被泼红酒的模样，狼狈地跪在顾家门口，周围是举着手机拍照的人群。
"不——"苏棠听见观众席传来尖叫。
她转头看向病房的电视，里面正播放着不同的画面：有人看见自己破产的银行账单，有人看见爱人倒在血泊里，有人看见自己被推进抢救室时家属摇头的模样。
"这是命运之网。"阿宝的声音发闷，"她用每个人的恐惧当锁链，把你困死在舆论里。"
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突然抓起直播架，将镜头转向自己的指尖。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镜头前画出歪歪扭扭的符咒："九宫封印咒，破！"
符咒亮起金光的刹那，所有幻象像被戳破的肥皂泡。
蓝雨的全息投影剧烈扭曲，边缘渗出黑色的电流，她的旗袍裂开几道缝隙，露出下面闪烁的代码流："你以为靠这点小把戏就能反抗？
你忘了是谁给你玄学能力，是谁让你从垃圾堆里爬出来？"
"是我自己。"苏棠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像三年前在天桥下啃冷馒头时对自己说的那句"我要活"。
她摸出怀里的翡翠坠子，按在直播镜头上："你给的是系统，我要的是因果。"
手机震动，星瞳的消息弹出："警告！
蓝雨正在融合你的意识，她需要你的肉身作为容器！"
苏棠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想起三天前顾砚昏迷时，自己在他床头守了整夜，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勾住她的小指，像怕她跑了；想起沈母寿宴上，他举着视频证据说"她连我一根头发都舍不得伤"时，眼底的温度；想起昨夜他还在说"等我醒了，我们去苏家老宅看你母亲种的栀子"。
"她得先问问我愿不愿意。"苏棠轻声说。
她解开腕间的红绳——那是顾砚在她被全网黑时硬给她系的，说能挡灾。
红绳落地的瞬间，病房里的灵力疯狂涌动。
她踩着九宫格的方位站定，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烙下金色的印记："以我血为引，以命为棋，破——"
蓝雨的笑声突然拔高，代码流从她体内喷涌而出，将整个病房包裹成蓝色的茧："你以为你能赢？
命运早已注定！"
话音未落，隔壁病房突然传来刺目的警报声。
苏棠猛地转头，透过玻璃门，她看见顾砚的脑波监测仪疯狂跳动，绿色的波形图像被风吹乱的草，几乎要冲破屏幕的限制。
"顾砚......"她的声音发颤，伸手想去推门，却被一道蓝光拦住。
蓝雨的身影在光茧里逐渐凝实，她的脸开始和苏棠重叠，连眼角的泪痣都分毫不差："他醒不过来的，就像当年你救不了你母亲......"
"住口！"苏棠的额头渗出冷汗。
她突然感觉眉心一热，有什么东西顺着皮肤爬出来——那是道极淡的金纹，从眉心延伸到鼻梁，像片被揉碎的星子。
蓝雨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的指尖颤抖着指向苏棠："这是......"
"苏小姐！"护士的声音从走廊传来，"顾先生的脑波突然异常，您快来看看——"
苏棠猛地回头，光茧在她转身的瞬间出现裂痕。
她抓起直播设备冲向顾砚的病房，背后传来蓝雨尖锐的尖叫："苏棠！
你不能——"
"咔"的一声。
直播镜头在推开门的刹那黑屏，但最后一秒的画面还是被无数人截了图：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站在蓝光里，眉心的金纹像把未出鞘的剑，正缓缓亮起。
而在千里外的沈宅，老钟道长正翻着本泛黄的《玄门要术》。
他突然抬起头，盯着手机里那张截图，老花镜滑到鼻尖："这金纹......是苏家的'命定印'？"
窗外的风卷起一片栀子花瓣，落在他摊开的书页上，正好盖住"灵魂镜像符"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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