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实战救援

刺耳的警铃撕裂午休的寂静时，江砚辞正在帮向淮舟纠正结绳手法。作训服纽扣还没扣完，两人已跟着队伍冲向车库。消防车呼啸着划破城市天际线，向淮舟望着窗外倒退的梧桐树，手心沁出的汗把防护手套浸得发潮。江砚辞隔着座位伸出脚，轻轻碰了碰他的战靴，无声的安慰在金属车厢里蔓延。

老式居民楼裹在橘红色的火舌中，滚滚浓烟像恶魔的触手缠绕着阳台。向淮舟的防毒面具起了白雾，视线里只剩江砚辞后背的"消防救援"字样在火光中明明灭灭。热浪掀动衣角的瞬间，他听见头顶传来木材断裂的呻吟，后腰突然被大力拽住——江砚辞整个人将他扑倒在地，燃烧的木板擦着头盔砸在三步开外，迸溅的火星在水泥地上烫出焦黑的印记。

"保持距离！注意掩护！"队长的嘶吼混着水枪的轰鸣。向淮舟握着分水器的手指关节发白，水流在高温中化作蒸腾的白雾。当他们摸到二楼拐角时，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刺破嘈杂。推开变形的卧室门，浓烈的烟雾中蜷缩着位白发老人，床边的相框在火舌舔舐下扭曲变形。

"奶奶别怕，我们带你出去！"向淮舟半跪在发烫的地板上，将老人稳稳背在背上。江砚辞的水枪喷出的屏障在前方开辟出通道，两人贴着滚烫的墙壁挪动。突然，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向淮舟本能地护住老人头部，却被一股力量压倒在地。燃烧的横梁重重砸在江砚辞背上，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在面罩里炸开。

"砚辞！"向淮舟的嘶吼变了调。江砚辞闷哼着撑起身体，拽着他的手臂继续往前冲。楼梯间的空气愈发稀薄，向淮舟数着台阶往下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当带着凉意的夜风终于扑上面颊，他踉跄着将老人交给医护人员，转身看见江砚辞的后背洇出大片血渍，防火服被烧出狰狞的破洞。

"我没事，先照顾老人。"江砚辞的声音透过面罩闷得发沉，却在向淮舟发红的眼眶前泄了气。救护车的蓝光扫过他们焦黑的面容，直到确认老人被平稳抬上担架，向淮舟才颤抖着扯开江砚辞的衣领。后背上狰狞的灼伤泛着可怖的红，边缘处还粘着烧焦的布料纤维。

消毒水的气味在临时医疗点弥漫。向淮舟的棉签悬在伤口上方迟迟不敢落下，睫毛上凝着的水珠砸在江砚辞腰侧："以后别总是这么不要命..."话音被突然拉进怀里的力道截断。江砚辞下巴抵着他汗湿的发顶，混着硝烟的呼吸拂过耳畔："看到横梁掉下来的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你受伤。"

夕阳西沉时，消防车缓缓驶回营地。向淮舟望着江砚辞端正坐在驾驶座的背影，想起他在火场中一次次将自己护在身下的模样。晚霞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那些未说出口的牵挂与悸动，都化作消防服上尚未洗净的烟尘，在晚风里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