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平静时光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切割出整齐的金色条纹。江砚辞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这才发现向淮舟早已不在身侧。厨房飘来煎蛋的香气，混着隐隐约约的哼唱声——是那首总也唱不准调子的《小幸运》。

"醒啦？"向淮舟从灶台前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发梢还翘着睡痕，"尝尝新学的溏心蛋？"他端来的盘子里，煎蛋被摆成爱心形状，旁边点缀着新鲜的薄荷叶。江砚辞咬下一口，温热的蛋液流淌在舌尖，忽然想起住院时对方变着花样做的营养餐。

推开许久未归的公寓门，尘埃在光柱里起舞。向淮舟雀跃着拉开所有窗帘，阳光瞬间铺满整个房间，落在墙角蒙尘的画架上。他像发现宝藏般扑过去，翻出落灰的颜料盒，颜料管挤压时发出欢快的"啵啵"声。而江砚辞则系上印有卡通消防员图案的围裙，在厨房研究手机里收藏的菜谱，不时传来切菜板与刀具碰撞的清脆声响。

"砚辞，快来看！"向淮舟突然的呼喊让江砚辞差点切到手指。他擦着手冲进客厅，只见画布上已勾勒出两个奔跑的身影——笔挺的消防作训服，飞扬的衣角，还有夕阳下交叠的影子。"这里再添上漫天晚霞就好了。"向淮舟咬着画笔思索，后颈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江砚辞无声地走近，从背后环住那道熟悉的身影。下巴搁在对方肩头，能闻到淡淡的松节油气息混着洗发水的柑橘香："不如把我们的家也画进去？"他指着画布空白处，"就画这个小公寓，还有阳台上那盆你养了半年才开花的多肉。"向淮舟转身时，鼻尖擦过江砚辞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贪心鬼，一张画布哪装得下这么多。"

话音未落，江砚辞已经低头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唇。调色盘"啪嗒"掉在地上，钴蓝色的颜料溅在两人裤脚，晕开成星星点点的印记。阳光正好，照得室内浮动的尘埃都镀上金边，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在这个绵长的吻里。

接下来的日子，时光变得柔软而缓慢。他们窝在褪色的布艺沙发上，为了选恐怖片还是文艺片拌嘴。向淮舟总在惊悚片段时缩进江砚辞怀里，却又忍不住从指缝偷看；江砚辞则一边吐槽文艺片的台词肉麻，一边偷偷记下那些浪漫的句子。

菜市场的烟火气里，他们为了几毛钱和摊主讨价还价。向淮舟举着刚买的番茄，非要江砚辞闻闻"阳光的味道"；回家包饺子时，面粉沾在向淮舟鼻尖，江砚辞笑着伸手去擦，却被反抹了一脸白。月光如水的深夜，他们骑着共享单车穿梭在空荡的街道。向淮舟大声唱着跑调的歌，惊飞了梧桐树上栖息的夜鸟；江砚辞嘴上嫌弃"五音不全"，手机相册里却悄悄多了数十条偷拍的视频。

晚风透过纱窗吹进房间，带着远处夜市的喧闹。向淮舟靠在江砚辞肩头，看着画架上未完成的画作。画布上，夕阳下的两人并肩而行，而空白处，似乎正等待着更多温暖的故事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