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压力下的坚守

梅雨季的雨丝缠在窗棂上，像无数解不开的愁绪。向淮舟盯着手机里母亲发来的体检报告，血糖值旁边鲜红的批注刺得他眼眶发疼。与此同时，江砚辞将一摞烫金封面的相亲资料重重拍在茶几上，纸页间滑落的照片里，女孩穿着得体的职业装，笑容公式化地完美。

"国企主任的女儿，海归硕士。"江砚辞扯松领带，喉结在阴影里滚动，"我爸说下个月安排见面。"向淮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母亲发来的语音条还在循环播放："小舟，你李阿姨家姑娘..."潮湿的空气里，压抑的沉默几乎凝成实质。

"要不...我们暂时分开？"话一出口，向淮舟就后悔了。江砚辞骤然攥住他的手腕，迷彩训练留下的茧子硌得他生疼。"淮舟，你再说一次？"男人泛红的眼眶里翻涌着惊怒与恐惧，向淮舟别开脸的瞬间，下巴被强硬地扳回来。

"从高中被锁在家写检讨，到消防训练时偷偷传纸条，"江砚辞的声音发颤，拇指摩挲着他颤抖的下唇，"我们在值班室躲着教官接吻，在火场废墟里用摩斯密码说我爱你。现在你要放弃？"窗外惊雷炸响，向淮舟突然扑进那熟悉的怀抱，泪水洇湿了对方衬衫前襟。

"我不想让你为难..."呜咽混着雨声，"每次视频妈妈都对着全家福掉眼泪，我..."江砚辞的手臂几乎要将他碾碎，下巴重重抵在发顶："我们的未来，从来不是单选题。"他的手掌覆上向淮舟后颈的旧疤——那是化工厂救援时替他挡下的落石，"等年底奖金下来，我们在城郊买两套复式楼，一套接阿姨来看极光投影，一套给我爸摆他的紫砂壶。周末上午陪你妈逛花鸟市场，下午陪我爸下象棋，好不好？"

雨声愈发滂沱，雨水顺着排水管汇成瀑布。向淮舟在黑暗中摸索着对方的后背，指甲深深掐进肌肉，换来江砚辞更汹涌的吻。他们在疼痛与炽热中撕扯着拥抱，仿佛要将分离的每一秒都补回来。江砚辞的手掌擦过向淮舟腰间的消防旧伤，换来一声闷哼，却在下一秒被更用力地搂进怀里。

床头的台灯突然亮起，昏黄的光晕里，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纠缠的藤蔓。向淮舟望着江砚辞后颈新添的晒伤，突然想起他在火场里说的"保护你是本能"。手机在地毯上震动，母亲发来新消息："小舟，妈妈买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而江砚辞父亲的短信同步弹出："别任性，周末回家吃饭"。他们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泪水却顺着笑纹滑进嘴角。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云层缝隙漏下，照亮茶几上被撕碎的相亲资料。向淮舟将头埋进江砚辞颈窝，听着剧烈跳动的心跳渐渐平复。在这个充满风暴的夜晚，他们终于明白，所谓坚守，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牺牲，而是握紧彼此的手，把荆棘丛生的未来，走成开满玉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