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铃撕裂午后的宁静时,江砚辞正半跪在地上,为向淮舟调整空气呼吸器的肩带。阳光透过车库的玻璃窗,在两人的消防服上镀了层金边。向淮舟垂眸看着眼前认真的人,喉结动了动,伸手将对方翻折的衣领抚平:“这次换我保护你。”
江砚辞闻言抬头,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指尖却悄悄将贴身收藏的平安符塞进向淮舟口袋。那枚泛黄的符纸边角早已磨得发毛,是他们去年在灵隐寺许下“岁岁平安”心愿时求来的。“小心点。”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只有彼此能懂的牵挂。
化工厂的爆炸现场宛如人间炼狱。冲天的火光中,有毒气体混合着浓烟弥漫,管道爆裂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向淮舟带领搜救小组深入核心区域,防毒面具后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突然,一阵微弱的哭声穿透嘈杂传来,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冲去。
“小心!有二次坍塌!”江砚辞的警告声晚了一步。向淮舟只觉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猛地扑过来,将他死死护在身下。钢筋穿透胸腔的闷响混着爆炸声响起,温热的鲜血顺着消防服的缝隙滴落,在他手背绽开刺目的花。
“砚辞!”向淮舟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他颤抖着摘下防毒面具,看着江砚辞苍白如纸的脸,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对方沾满烟灰的脸颊上。江砚辞费力地抬起手,指腹擦过他沾满灰尘的眼角,却在中途无力地垂落。“别哭...淮舟...”他的声音气若游丝,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答应我...去看极光...替我...”
余震再次袭来,碎石如雨点般落下。向淮舟疯了般嘶吼着,徒手搬开滚烫的砖石,指甲缝里渗满鲜血也浑然不觉。当担架终于将江砚辞抬走时,他死死攥着那只逐渐冰冷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掌心,仿佛这样就能将爱人的灵魂牢牢锁住。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近及远,而他跪在满地狼藉中,看着江砚辞胸前那枚沾满鲜血的徽章,终于溃不成声。
远处的火光仍在肆虐,映照着他绝望的身影。那些曾经在训练场上的欢笑,在月光下的誓言,此刻都化作胸口难以呼吸的剧痛。向淮舟颤抖着摸出那枚平安符,符纸上的朱砂字迹已被鲜血晕染,却依然倔强地写着“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