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私人拍卖会预展廊，时间接续主线案件结束后数周。
空气里悬浮着经年累月的纸张、皮革与极细微的尘埃气味，恒温恒湿的系统发出几乎不可闻的白噪音。
光线经过精心算计，只照亮一件件沉默的拍品，仿佛它们自身在发光。
夏星沉穿着一件克莱因蓝的斜纹软呢无袖连衣裙，裙摆裁成锐利的几何形，颈间一串莹白的珍珠短项链。
她正拽着黄寅烨的袖口，几乎要把整个人挂在他手臂上。
夏星沉“寅烨寅烨！快看这个！是不是超配我上次拍的那条‘破产三姐妹’风格的Lo裙？”
夏星沉“‘人间富贵花’本花就是我！”
黄寅烨穿着件炭灰色的单排扣人字纹羊毛西装，内搭一件浅燕麦色的羊绒圆领毛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他正微微俯身，借着廊灯仔细审视玻璃柜内一枚18世纪的复杂功能怀表。
闻言，他侧过头，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脸上。
黄寅烨“嗯，‘富贵’是肯定的。”
黄寅烨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玻璃柜。
黄寅烨“不过，星沉，你看它的珐琅微绘，边缘有极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磨损性划痕，这种磨损模式……”
黄寅烨“更像是后期人为做旧，而非自然佩戴留下的时间痕迹。”
黄寅烨“‘富贵花’可能差点买了‘冤枉种’。”
夏星沉立刻凑近，几乎把鼻子贴在玻璃上。
夏星沉“啊？真的吗？哪里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
夏星沉“哇……这就是‘知识就是力量’吗？”
夏星沉“还是说你们学工商管理的还辅修《古董表欺诈鉴定学》？”
夏星沉“哦我懂了！是不是就像那些‘网红探店滤镜’和‘实物仅供参考’的对比？”
黄寅烨被她逗笑，伸手将她稍稍拉离展柜，避免留下指纹。
黄寅烨“不算辅修。只是恰好读过几本相关的专业期刊。”
黄寅烨“《Journal of Archaeological Science》有过一篇论文，专门用显微成像分析不同时期贵金属磨损的微观形态特征。”
黄寅烨“这表的磨损，更像是用了含有细微金刚砂颗粒的抛光布刻意摩擦出来的，并非自然受力。”
黄寅烨“至于‘滤镜’，这个比喻很精准。”
夏星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完全忘了表的事。
夏星沉“呜哇！寅烨你认真讲课的样子帅呆了，‘智性恋’天花板哦！”
夏星沉“而且你今天这身也太好看了吧！‘斯文败类’禁欲系，金丝眼镜简直是本体！”
夏星沉“下次只戴眼镜好不好？我请你吃草莓大福！”
黄寅烨耳根微微泛红，轻咳一声，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
黄寅烨“星沉……还在公共场合呢。”
黄寅烨“还有，‘斯文败类’并不是什么褒义词。”
黄寅烨“草莓大福……可以考虑。”
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像只成功偷到鱼干的猫，转而指向另一个展柜里一条红宝石项链。
夏星沉“那那条呢？‘鸽血红’哦！是不是又纯又欲？”
黄寅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蹙眉。
黄寅烨“颜色饱和度很高，但切工……看亭部比例，火彩折射效率似乎不如标注的那么好。”
黄寅烨“可能为了保重牺牲了光学效果。”
黄寅烨“就像……嗯，‘参数没输过，体验没赢过’？”
夏星沉噗嗤一声笑出来，用力拍了他胳膊一下。
夏星沉“天啊！黄寅烨你居然会接梗了！”
夏星沉“是谁把我家那个一本正经的未婚夫带坏了？快还给我！”
黄寅烨握住她作乱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挠了一下，看到她瞬间缩脖子脸红的样子，才低笑着松开。
黄寅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黄寅烨“近夏星沉者，大概会变得比较活泼。”
廊道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另一位穿着藏蓝色西装的中年鉴赏家走近，对黄寅烨点头致意，似乎对他刚才的点评表示认可。
黄寅烨也颔首回礼，姿态从容。
夏星沉立刻切换到名媛社交模式，挽住黄寅烨的手臂，笑容无懈可击。
待那人走远，她才又垮回黄寅烨身上，小声抱怨。
夏星沉“哎呀，社交能量耗尽啦！需要寅烨充电！”
夏星沉“我们溜吧？去吃那家你预约好的、‘低调但吃过就忘不掉’的怀石料理？”
夏星沉“我现在饿得能啃下一头‘牛’了。”
黄寅烨低头看她，镜片后的目光软得像融化的黄油。
他帮她理了理耳边并不存在的乱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敏感的耳廓。
黄寅烨“好。走吧。”
黄寅烨“不过，在那之前……”
黄寅烨故意将声音压低，带着一点戏谑。
黄寅烨“夏小姐刚才似乎提议了一项关于‘只戴眼镜’的深入研究计划？”
黄寅烨“或许……我们可以先从课后辅导开始？”
夏星沉的脸瞬间红透，手指揪紧他熨帖的西装袖口，羊毛面料细腻的触感抵着指尖。
夏星沉“黄、寅、烨！你学坏了！”
夏星沉“……不过，本小姐批准了！”
他轻笑，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两人的身影融入廊道尽头温暖的光晕里，像一幅精心构图的电影画面，关于彼此调情的甜蜜证据，无声地落款在这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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