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黄昏时分终于变得吝啬，只剩下零星的湿气黏在D市的玻璃幕墙上，像迟到的忏悔。
程程坐在询问室的椅子上，穿着件蓝紫的针织开衫，手指绞着衣角。
崔秀彬给她倒了杯温水。
他轻轻的说:
崔秀彬“所以你知道。”
崔秀彬“一直都知道。”
程程的眼泪掉下来，在桌面晕开深色的圆：
程程“姐姐她……只是太爱我了。”
隔壁观察室，边伯贤吹了个口哨:
边伯贤“好家伙，这剧情反转得，属于是‘我守护你，你守护她，她守护她的秘密’的无限套娃了。”
金泰亨面无表情地整理着报告：
金泰亨“从生理指标看，程程长期处于知情但压抑的状态。 cortisol水平高得能养鲸鱼了。”
主询问室里，崔杋圭靠在墙边，银链在腕间绕了三圈。
他轻声问:
崔杋圭“你知道那盏灯笼需要‘燃料’吗？”
崔杋圭“不是普通的能量，是恐惧。”
程程猛地抬头：
程程“姐姐说那是为了保护我！”
崔然竣“保护你？”
崔然竣“用两个人的生命做代价？”
崔然竣从门外进来，目光严肃得让她不自觉的避开。
程程的哭声断在喉咙里。
————场景转换————
程家老宅的槐树下，程述穿着月白色的改良旗袍，正在烧最后一些纸钱。
火光映着她的脸，表情平静得令人心惊。
崔杋圭走到她身后:
崔杋圭“利用家族传承的秘术，结合声波技术和集体潜意识。”
崔杋圭“你很聪明。”
程述没回头：
程述“比不上崔侦探，连‘尘’都能看穿。”
崔然竣自然地站到崔杋圭身侧：
崔然竣“那首古老的摇篮曲，才是真正的‘开关’吧？”
崔然竣“先用次声波诱发恐惧，再用特定的频率引导灵体投影。”
程述“白泽宇教授的绝对音感果然名不虚传。”
程述轻笑。
崔杋圭的银链无风自动。
崔杋圭“但你没算到一点。”
崔杋圭“灵体一旦被唤醒，就会有自己的想法。”
崔杋圭“它开始渴望更多的‘灯油’——也就是人类的恐惧。”
沈执星从警车后探出头，手里拿着平板：
沈执星“论坛上那个预测植物园出现提灯人的帖子，IP地址就是这里！”
沈执星“程学姐，你这是自导自演啊？”
姜太显跟在她身后，帽檐下的大眼睛闪着光：
姜太显“灯笼只剩最后一盏了。那指的是你自己，还是程程？”
程述终于转身，珍珠耳坠在暮色里微闪。
程述“我以为我能控制它。”
崔然竣“就像你以为能控制人心？”
崔然竣“贺兰樱只是散布谣言，温觉夏试图接近魏大勋——在你看来就罪该万死？”
崔然竣挑眉。
程述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情绪裂痕。
程述“她们会伤害程程！”
程述“小时候我掉进冰湖，是程程拼死拉我上来。从那天起我就发誓……”
崔杋圭打断她：
崔杋圭“但灵体不这么想。它只是单纯地渴求恐惧，而你在喂饱它。”
他的灵蝶在肩头浮现，翅膀泛着幽蓝的磷光。
程述看着灵蝶，忽然笑了：
程述“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
程述“我用的灯笼骨架，是程程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她总说它能照亮回家的路。”
远处传来警笛声。
程述慢慢举起双手，腕间的银镯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程述“告诉程程……姐姐食言了。”
————场景转换————
边伯贤“所以是槐树提供了自然灵力，声波技术制造恐惧情绪，古老的秘术音节作为引导，再加上那个灯笼骨架作为媒介？”
边伯贤“这作案手法，属于是‘传统秘术+现代科技’的跨界联名了。”
边伯贤在警局会议室的白板上写写画画。
金泰亨推了眼镜：
金泰亨“从生物化学角度，恐惧时分泌的肾上腺素确实能产生特殊的能量波动。”
金泰亨“可以理解为……高质量的燃料。”
白泽宇调试着他的录音设备：
白泽宇“那段摇篮曲里混入了27赫兹的次声波，能直接作用于杏仁核。”
白泽宇“就像用错误的钥匙强行打开大脑的锁。”
崔秀彬温和地补充：
崔秀彬“程述对程程的保护欲已经变成一种病态的执念。”
崔秀彬“在她认知里，任何潜在威胁都必须清除——即使那只是少女间无聊的嫉妒。”
沈执星咬着草莓大福，含糊不清地说：
沈执星“最可怕的是，如果BEOMGYU哥没发现灵体的自主性，程程可能真的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姜太显小声接话：
姜太显“因为程程的恐惧最纯粹，是‘顶级食材’。”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
崔然竣轻轻碰了碰崔杋圭的手背：
崔然竣“怎么不说话？”
崔杋圭“只是在想，执念这种东西，比起鬼怪更可怕。”
崔然竣“那我们崔侦探现在最大的执念是什么？”
崔然竣低笑。
崔杋圭瞥他一眼，突然勾起嘴角。
崔杋圭“是某只火狐狸什么时候请我喝拿铁。”
崔然竣明显愣了一下，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边伯贤“哇哦。”
边伯贤“我们然竣这是又被反将一军了？”
边伯贤吹了个口哨。
金泰亨面无表情地记录。
金泰亨“心率明显上升，毛细血管扩张。典型的应激反应。”
沈执星激动地拽姜太显的袖子：
沈执星“看到没！杋圭哥又反击了！”
姜太显把脸埋进卫衣领口，声音闷闷的：
姜太显“然竣哥输得不冤。”
崔然竣清咳一声，强行转移话题：
崔然竣“所以程程其实早就知情？”
崔杋圭“部分。”
崔杋圭“她梦见灯笼数量在减少，知道姐姐在做什么，但选择沉默——直到发现自己的恐惧也在被收集。”
崔杋圭收回目光，耳尖却悄悄红了。
窗外，夕阳终于挣脱云层，把城市染成蜜色。
雨停了。
————时间分割线+场景转换————
三天后，Mist Office。
崔杋圭正在整理案件资料，崔然竣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他把其中一杯放在桌上。
崔然竣“拿铁。”
崔然竣“三分糖，和你一样甜。”
崔杋圭挑眉：
崔杋圭“这土味情话是和伯贤哥学的？”
崔然竣“自学成才。”
崔然竣凑近，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
崔然竣“不过某只小狗上次在档案馆答应的事，是不是该兑现了？”
崔杋圭“我答应什么了？”
崔然竣“请我喝拿铁啊。”
崔然竣“虽然最后是我买的。”
崔然竣理直气壮。
崔杋圭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轻笑。
崔杋圭“那你闭上眼睛。”
崔然竣怔住，还是乖乖闭眼。
一个轻柔的触感落在脸颊，像蝴蝶掠过。
等他反应过来，崔杋圭已经退到安全距离，耳尖红得像晚霞。
崔杋圭“利息。”
崔杋圭“本金……下次再还。”
崔杋圭端起拿铁喝了一口，故作镇定。
崔然竣摸着被亲过的脸颊，罕见地结巴了：
崔然竣“这、这算职场骚扰吧？”
崔杋圭“去告啊。”
崔杋圭“看伯贤哥笑不笑话你。”
崔杋圭挑眉。
门外传来压抑的笑声。
崔然竣猛地拉开门，沈执星和姜太显跌了进来。
沈执星“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沈执星举手发誓，眼睛亮得可疑。
姜太显认真补充：
姜太显“只是来问晚上要不要去吃寿司。庆功。”
崔然竣“你们……”
崔然竣扶额。
手机响起，是边伯贤的消息：
边伯贤【恭喜啊然竣！听说终于有进展了？需要我传授点经验吗？】
金泰亨紧随其后：
金泰亨【从生理学角度，接吻能促进内啡肽分泌。需要进一步数据支持可以找我。】
崔秀彬的消息最温和：
崔秀彬【记得请人家吃好吃的。芝士年糕就很不错。】
崔然竣无语地关掉手机，发现崔杋圭正在看他，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
崔杋圭“看来崔队长的人际关系很不错。”
崔然竣“闭嘴。”
夕阳透过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长，最终交融在一起。
————场景转换————
城市另一头，程程抱着程述留下的旗袍，坐在老槐树下。
树叶沙沙作响，像一声声叹息。
魏大勋走过来，把外套披在她肩上：
魏大勋“都会好的。”
#程程“姐姐她……真的错了吗？”
魏大勋没有回答。
暮色中，仿佛有一盏灯笼在远处闪了闪，然后彻底熄灭。
雨停了，但雾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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