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凌晨悄然停歇,二十七层楼外的霓虹渐次熄灭。许知亦蜷缩在公司公寓的沙发角落,指尖反复摩挲着脖颈处结痂的咬痕。公寓里弥漫着纪灼留下的雪松气息,中央空调的风裹挟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将每个角落都浸成无形的牢笼。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刺得他眯起眼。凌晨三点十七分,纪灼的名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开门。」短短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许知亦浑身发冷,昨夜那些不堪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走向玄关。颤抖的手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时,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
门刚拉开一道缝隙,纪灼已经带着满身寒气闯进来。他的领带歪斜,西装袖口沾着暗红酒渍,镜片后的眸光比暴雨夜更显猩红。不等许知亦开口,冰凉的手指已经掐住他的后颈,带着酒精味道的吻重重落下,牙齿碾过旧伤的瞬间,许知亦疼得呜咽出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纪灼的手掌蛮横地扣住他的腰,将人死死抵在墙上,大理石墙面的凉意与身体的滚烫形成残酷的对比。
“为什么不接电话?”纪灼将人抵在墙上,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许知亦这才发现茶几上被摔得粉碎的手机——那是他故意关掉静音后藏进沙发缝隙的。破碎的屏幕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纪灼扯开他睡衣的动作粗暴又熟练,“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逃开?”衬衫纽扣崩落在地的声响清脆刺耳,许知亦望着对方眼中燃烧的偏执,突然想起暴雨夜平板电脑屏幕上的董事会纪要,此刻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都化作了纪灼身上的枷锁,将他也一并困在这扭曲的牢笼里。
浴室的镜面突然被雾气笼罩。许知亦被迫跪坐在冰冷的瓷砖上,后颈被纪灼的手掌死死按住。花洒的热水冲刷着两人纠缠的身体,混着血水顺着地漏蜿蜒而下。“说你是我的。”纪灼咬着他耳垂,剃须刀的刀片抵住脆弱的动脉,“用中文,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刀片的寒意贴着皮肤游走,许知亦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泪水混着热水滑落,在瓷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我……我是你的……”话音未落,刀片已经划破皮肤。纪灼含住渗血的伤口,舌尖舔舐的动作却温柔得令人胆寒。当许知亦在窒息般的吻里近乎昏厥时,男人突然将他转过来按在镜面上,花洒的水流冲散镜中扭曲的倒影,“记住,你的每一寸都属于我。”镜中的景象支离破碎,许知亦看见自己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而纪灼的身影笼罩着他,像是永远无法挣脱的噩梦。
晨光刺破云层时,许知亦在剧痛中醒来。公寓里早已没了纪灼的踪影,只有枕边躺着一枚崭新的手机。解锁屏幕,相册里密密麻麻排列着昨夜的照片——浴室镜中模糊的人影、锁骨处的齿痕特写,还有他在昏迷中蜷缩的模样。最新的视频文件自动播放,画面里纪灼的声音混着水声格外清晰:“这就是试图逃跑的代价。”许知亦颤抖着关掉视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手机突然震动,纪灼的消息跳出来:「十点前到会议室,客户要看翻译终稿。」附带的定位显示在纪氏集团顶层。许知亦盯着镜中自己满身青紫的伤痕,颤抖着拿起遮瑕膏。遮瑕膏的触感冰凉,他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所有的伤痛。当他推开公寓门的瞬间,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红灯闪烁,而手机又弹出新消息:「穿那件白衬衫,我喜欢看你沾血的样子。」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许知亦摸到口袋里坚硬的物体——那是昨夜纪灼遗落的瑞士军刀。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他望着电梯镜面里自己苍白的脸,突然轻笑出声。这场暗潮汹涌的博弈,或许才刚刚开始。电梯门缓缓打开的刹那,许知亦深吸一口气,将军刀握得更紧。顶层走廊的灯光惨白而刺眼,远处会议室传来的交谈声隐隐约约,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另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