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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师尊的傻徒弟

林渡的手悬在门前,指尖微微颤抖,门板上的木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他的资格。

"吱呀——"门轴发出轻微的声响,林渡深吸一口气,终于推开了它。

房间内的陈设简洁而规整,一桌一椅一榻,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案几上整齐摆放着几本典籍和笔墨。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透着几年前原主人严谨自律的气息。

林渡的视线落在床头的一个小木盒上,盒子上雕刻着精细的云纹。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纹路。盒子里是什么,季安澜的私人物品?还是修炼的秘籍?

"你不该碰那个。"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渡猛地转身,看到苏砚站在门口,小小的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少年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但眼睛依然红肿,眼神中的敌意丝毫未减。

"苏...苏砚。"林渡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喉咙发紧,"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苏砚走进房间,每一步都带着压抑的愤怒,"只是好奇你偷来的身体原来主人的东西?"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刀。

林渡感到一阵刺痛,不是来自身体,而是灵魂深处的愧疚。"我没有偷..."他艰难地辩解,"我不知道..."

"闭嘴!"苏砚突然爆发,又迅速压低声音,警惕地看了眼门外,"我不在乎你怎么来的,也不在乎师尊说什么。在我眼里,你永远不是师兄。"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他抬起头,眼中的恨意让林渡心惊,"你就是个占据师兄身体的贼。"

林渡无言以对。他能说什么?苏砚的愤怒合情合理。如果位置互换,他也会同样愤怒。

“这个盒子,”苏砚走到床头,没有看林渡,只是伸出微微发颤的手,极其轻柔地抚摸着那个云纹木盒,仿佛在触碰易碎的幻影。他的声音不再是刚才那种尖锐的愤怒,而是沉了下去,带着一种被巨石压垮般的沉闷和极力压抑的颤抖。“是师兄去年生辰时,我亲手做的。”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盒子,像捧着易碎的琉璃,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却遮不住那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微微下撇的嘴角。

“里面的东西…”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散的风,“是师兄…是季师兄最珍视的回忆。是他清醒时…一点点攒起来的。” 最后半句话,他说得极轻,带着一种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苦涩。那个“清醒时”,像一根细小的针,无声地扎破了房间里紧绷的空气。

林渡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苏砚指的是什么——那个被所有人惋惜的天才季安澜,在遭遇变故后,曾有过一段漫长的、心智混沌如稚童的时期。那个盒子,装的是傻子季安澜视若珍宝的东西?那对苏砚而言,意义更是非凡

苏砚没有再看林渡,也没有像刚才那样爆发。他只是紧紧抱着那个小木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的纹理里。他的肩膀微微耸动着,不是因为哭泣,更像是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无形的压力,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愤怒、悲伤和不甘都死死地压回心底深处。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种巨大的委屈里,那种被迫接受现实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不在乎你怎么来的。” 苏砚的声音低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地重复着,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师尊说了…你是师兄…你就是。”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像是在积蓄最后的力气说出后面的妥协,“我会叫你师兄…在外人面前。我会…我会做师尊要我做的。”

他抬起头,那双红肿的眼睛终于看向林渡。里面没有了刚才的恨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浓得化不开的委屈,像被雨水浸透的雏鸟。那眼神让林渡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但这里…” 苏砚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定格在林渡脸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我们的时候…请你…离师兄的东西远一点。”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沉重的屈从和无法言说的痛苦。他没有再说“贼”,但那眼神比任何尖锐的指责都更让林渡无地自容。这不是愤怒的控诉,而是带着泣血的、不得不低头的恳求。

说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抱着那个木盒,像守护着最后的堡垒,低着头,一步一步,极其缓慢而沉重地走出了房间。那小小的背影在门口的光影里显得异常单薄,仿佛被无形的重量压弯了脊梁。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委屈和悲伤。

林渡疲惫地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苏砚抱着盒子时那委屈又倔强的模样,以及系统冰冷的提示。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自嘲。

房间里只剩下林渡一人。

阳光依旧明媚,空气中的尘埃在光柱里缓缓浮动,却驱不散那沉重的寒意和孤独。他感到一阵虚脱,踉跄地后退一步,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他不是季安澜,却要活成季安澜;他不属于这里,却无处可去。苏砚那委屈到极致的眼神,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海里。

就在这时,系统的机械音突兀地在林渡的脑海中响起:

【叮!关键剧情人物[苏砚]情绪波动值达到临界点(委屈/压抑)】

【主线任务:扮演“季安澜”身份 进度更新。】

【当前任务要求:

维持表面身份:在宗门及外人面前,确保“季安澜”傻子身份无懈可击。(契合度+5%)

安抚关键人物[苏砚]:降低其敌意值,避免引发身份危机。(当前状态:高危)

探索原主秘密:初步接触原主遗物。(接触目标:[云纹木盒] - 失败。原因:引发守护者[苏砚]强烈排斥。)

模仿行为习惯:观察并学习原主[季安澜](含痴傻时期)的行为模式,提升扮演契合度。(契合度:当前15% - 需提升)】

【警告:守护者[苏砚]对原主执念极深,是当前最大不稳定因素。其委屈值若持续累积,可能触发不可控事件。请宿主谨慎处理。】

系统界面在林渡意识中展开,冰冷的文字和数据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最后一丝侥幸。他看着任务列表里刺眼的“失败”和“高危”,以及那低得可怜的“契合度”,一股荒谬感和更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林渡疲惫地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苏砚抱着盒子时那委屈又倔强的模样,以及系统冰冷的提示。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自嘲。

“安抚苏砚…降低敌意值…呵…” 他低声自语,声音干涩沙哑,“他恨不得把我撕碎了,我怎么安抚?用这具他师兄的皮囊去哄他开心吗?” 想到苏砚那看贼一样的眼神,林渡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闷得喘不过气。

【任务二优先级提升。警告:守护者[苏砚]情绪状态不稳定,存在极高风险泄露宿主身份或采取极端行为。请宿主尽快采取行动。】

系统的警告像催命符,让林渡头皮发麻。极端行为?苏砚那孩子…会做出什么?他不敢深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在空荡的房间里扫视,最终落回那简洁的案几上。

笔墨纸砚整齐摆放,旁边还有几本翻旧了的典籍。林渡的目光掠过那些典籍,没有停留,反而被压在砚台下方露出的一小角东西吸引了。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挪开砚台。

那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粗糙黄纸。林渡迟疑了一下,苏砚的话犹在耳边——“离师兄的东西远一点”。但现在,系统要求他模仿原主的行为习惯,提升契合度。这或许是个切入点?至少,这张纸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特别珍视的遗物。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犯罪的忐忑,轻轻展开了那张纸。

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像刚学写字的幼童所书,有些笔画甚至糊成了一团。但林渡能辨认出,那是季安澜的名字——“安澜”。名字下面,画着几根线条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草茎。在“草茎”旁边,还有几个更小的、同样歪斜的字:“小砚”。

林渡愣住了。这显然是心智混沌时期的季安澜留下的东西。一张写着两人名字、画着几根草的纸片,竟然被如此郑重地压在砚台下

他下意识地看向门口,仿佛苏砚随时会推门而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快速将纸条原样折好,放回砚台下方,指尖微微发凉。这简单的纸片,却比那精致的云纹木盒更直接地刺痛了他。

这是“傻子”季安澜的世界。一个苏砚倾注了所有耐心和温柔去守护的世界。而他林渡,一个外来者,一个窃据者,贸然闯入,笨拙地想要模仿,却连第一步都踩在雷区。

模仿行为习惯…契合度只有15%…

林渡的目光再次落到案几上。他看到了那本摊开在最上面的典籍,书页已经有些发黄卷边。他记得苏砚刚才进来时,视线似乎在这案几上短暂停留过。

一个念头,带着巨大的风险,却又似乎是唯一能快速接触“季安澜”过往、并可能间接影响苏砚情绪的方法,在他脑中成型。

他走到案几前,没有去碰那本书,而是模仿着记忆中见过的痴傻之人那种懵懂又带着点执拗的神情,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本书的封面,一下,又一下。动作笨拙而毫无意义,纯粹是孩童式的探索和好奇。

然后,他学着纸条上那种歪歪扭扭的笔迹,用指尖在书页旁边的空白处,极其缓慢地、一笔一划地描摹起来。他写的不是字,只是毫无意义的、弯弯曲曲的线条,像蚯蚓在爬。他努力回忆着刚才纸条上那种稚拙的笔触,尽力模仿那种“傻气”。

林渡僵立在案几前,指尖还残留着在书页空白处描画时留下的微凉触感。脑海中系统那微弱的【契合度+1%】提示音早已消散,只剩下【高危】的红色警示像烙铁般灼烧着他的意识。苏砚那被巨大委屈压垮的背影,和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小砚”二字,在他眼前反复撕扯。

他低头看着自己画出的那团毫无意义的、蚯蚓般的线条,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感翻涌上来。这算什么

“呵……”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笑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疲惫和绝望。他猛地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试图将那刻意模仿出的茫然神情连同心底的烦躁一起抹去。指腹划过眼下,带来细微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头那份沉甸甸的窒息感。

就在这时,门轴再次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林渡的身体瞬间绷紧,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他猛地抬头,只见苏砚去而复返,小小的身影半掩在门框的阴影里。少年依旧抱着那个云纹木盒,像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显然没料到林渡还站在案几前,更没料到林渡脸上那未来得及完全褪去的、混杂着自厌与绝望的复杂表情——那绝非季安澜该有的神情。

苏砚的脚步顿在门口,红肿的眼睛死死盯住林渡,眼神里刚刚因离开而稍稍平复的委屈瞬间被更深的警惕,他的目光锐利如刀,飞快地扫过林渡的脸,扫过他略显僵硬的身体姿态,最后,猛地钉在案几上——钉在林渡指尖刚刚离开的那片书页空白处。

那片空白上,赫然是林渡刚刚“模仿”出的、一团丑陋弯曲的线条。

完了。苏砚看到了。看到了他试图模仿、却又模仿得如此拙劣、如此不伦不类的痕迹。这比直接触碰木盒更糟,这简直是在苏砚面前,用这具身体表演一场对季安澜的拙劣亵渎

他几乎能预见到苏砚的爆发——那被强行压下的愤怒和委屈会像火山一样喷发,将他彻底淹没。

然而,预想中的怒吼或控诉并没有到来

苏砚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片乱线,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抱着木盒的手臂收得更紧,指关节捏得发白。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被巨大冲击席卷后的茫然和……更深的痛苦。那痛苦比愤怒更刺眼,仿佛林渡画下的不是线条,而是用刀在他心口又剜了一下。

【警告!关键人物[苏砚]情绪剧烈波动!敌意值上升!委屈值激增!触发[禁忌模仿]负面判定!契合度-5%!当前契合度:10%!风险等级:极高危!】

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得几乎要刺穿林渡的耳膜,冰冷的提示文字带着刺目的红光在他意识里疯狂闪烁。那骤然下跌的契合度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

“我……” 林渡喉咙发紧,试图解释,声音却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只是……”

他想说“只是按照系统要求模仿”,想辩解“没有恶意”,但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虚伪。在苏砚那双仿佛看透一切、只剩下纯粹伤痛的眼睛注视下,所有的解释都成了欲盖弥彰。

苏砚没有让他说完。

少年猛地低下头,将脸埋进了怀中的木盒上,肩膀剧烈地耸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是一个强行压抑哭泣的动作,比嚎啕大哭更令人揪心。他不再看林渡,也不再看案几,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无法承受的折磨。他抱着他的“堡垒”,像躲避瘟疫一样,脚步踉跄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

“砰!”

这一次,门是被用力带上的,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阳光依旧明亮,尘埃依旧在光柱中舞蹈,但空气却仿佛凝固成了冰。林渡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石像。系统冰冷的【极高危】提示仍在脑中尖锐回响,契合度10%的数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试图模仿的行为,非但没有安抚到苏砚,反而像一把盐,狠狠洒在了少年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激起了更深的敌意和委屈,甚至触发了系统的负面判定。他不仅没能靠近那个“傻子”季安澜的世界一步,反而被更远地推开,推入了更深的、名为“窃贼”和“亵渎者”的深渊。

林渡的目光缓缓移向案几上那片丑陋的乱线,又看向砚台下那张藏着“安澜”和“小砚”的黄纸。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荒谬感和深不见底的绝望攫住了他。

他扮演不好季安澜。他安抚不了苏砚。他甚至连“模仿”这个最基本的任务都搞砸了。

前路在哪里?

扮演一个傻子,原来真的这么难。难的不是装疯卖傻,难的是要在那双曾为“傻子”季安澜燃尽所有温柔的眼睛面前,不露出丝毫破绽,不触动一丝伤痛。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缓缓跌坐回冰冷的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指缝间传来压抑到极致的、无声的颤抖。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系统那如同丧钟般的“极高危”警告,在寂静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敲打着他摇摇欲坠的神经。绝望的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

【行为模式模仿中…契合度分析…契合度+1%…+1%…】

系统的提示音细微地响起,证实了他的方向没错。但这微小的提升并未带来丝毫喜悦,反而让他心头更加沉重。他就像一个蹩脚的演员,在努力扮演一个他根本不了解的、却对某人至关重要的角色,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停下手指,呆呆地看着自己画出的那团乱麻般的线条,眼神刻意放空。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僵硬的侧影投在地上,拉得长长的,像一道无声的叹息。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以及脑海中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反复回响着“高危”二字。

苏砚的委屈和敌意如同实质的寒冰,包裹着他。而那张压在砚台下、写着“安澜”和“小砚”的粗糙纸条,则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林渡混乱的思绪里。前路茫茫,他该如何在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扮演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灵魂,去安抚一个对他恨之入骨的“师弟”?扮演傻子容易,可要骗过那颗曾为“傻子”季安澜倾注了所有赤诚的心,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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