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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渊

穿成反派师尊的傻徒弟

刑堂深处,幽邃的静室。

隔绝外界一切声响的阵法无声运转,空气凝滞如铅。唯一的光源是穹顶镶嵌的几颗散发着冷白微光的萤石,将室内照得一片惨淡。

顾景柏将林渡轻轻放置在冰冷的玄玉床上。那层薄纱般的冰丝勉强维持着林渡体内最后一丝生机,却也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尊被冰封的残破雕像。断臂处的冰晶在冷光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色泽。

顾景柏站在床前,身形挺拔如孤峰,深青色的衣袍纹丝不动。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林渡灰败的脸上,指尖再次凝聚起一点柔和却蕴含无匹力量的真元光晕,轻轻点向林渡的眉心。

这一次,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避开林渡识海中那些狂暴后残留的、如同蛛网般脆弱的灵魂裂痕,直接探向那即将彻底消散的冰蓝光点核心——季安澜最后燃烧的印记所在。

“嗡……”

微不可查的波动在静室中荡开。顾景柏闭目凝神,强大的神识强行捕捉、解析着那印记消散前逸出的最后信息碎片

后山深处 ,一道冰冷、沉重、仿佛亘古存在的“门”的模糊轮廓,带着强烈的空间扭曲感和被层层禁制封锁的气息。

“果然…是那里…” 谢遥临死前无声的意念回响,充满了冰冷的了然与一丝绝望的确认。

湮灭的识别, 冰冷高效的规则齿轮转动,精准捕捉到谢遥身上那丝微弱的“异种”能量——草木清新与空间微澜交织的特性,清晰指向那地方

季安澜最后的决绝与互斥,对那股湮灭力量深入骨髓的、源自规则层面的排斥与憎恨,如同烙印般刻在残魂消亡的余烬里。

信息量庞大而关键,顾景柏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锁得更紧,一丝冰冷的锐气从他眼底划过。他缓缓收回手指,指尖的真元光芒也随之熄灭。

“后山禁地……触发湮灭的识别机制…” 顾景柏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静室中响起,如同寒冰碰撞,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林渡…你最后看到的,就是这个?”

他像是在问那已然消散的残魂,又像是在梳理这惊心动魄的线索链条。目光再次落到林渡身上,那残破的躯体无声地诉说着代价的惨烈。

“为了这丝线索,赌上残魂,赌上己身…愚蠢,还是…” 顾景柏的声音顿住,没有说出那个词,但眼神深处那丝复杂的情绪再次翻涌,“值得吗?”

就在这时,包裹林渡的天蚕冰丝忽然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冰晶碎裂的“咔嚓”声。断臂处勉强封住的冰晶,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黑色裂纹,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顽固的“终结”死意,如同跗骨之蛆,试图突破冰丝的封锁,再次侵蚀林渡仅存的生命本源!同时,林渡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口鼻中再次渗出带着冰晶碎屑的暗红血沫。

安神丹的磅礴生机,竟也只能勉强与这双重创伤,湮灭残余+灵魂根基崩毁,形成脆弱的僵持

顾景柏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他并指如剑,指尖瞬间凝聚起比之前更加凝练、几乎化为实质的冰蓝色真元。那真元并非纯粹的寒冷,内里蕴含着一种冻结时空、封绝万物的法则意境。

“封!” 一声低喝。

指尖带着无匹的法则之力,精准无比地点在林渡断臂伤口边缘那逸散死意最盛之处,紧接着闪电般划过他胸前几处要穴。所过之处,一层更加深邃、更加坚固的玄冰凭空凝结,如同最坚固的封印枷锁,强行将那蠢蠢欲动的湮灭死意和内部持续崩裂的冰蓝裂痕再次镇压、冰封

玄冰覆盖之处,林渡身体的抽搐停止了,渗出的血沫也被冻结。但他的气息,在短暂的“稳定”后,变得更加微弱飘忽,仿佛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

顾景柏看着自己指尖残留的、被那股“终结”死意侵蚀而微微发黑的冰蓝真元,眼中寒芒大盛。他甩手震散那点被污染的真元,目光如电般射向静室紧闭的大门。

“来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静室的隔音法阵,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递出去。

几乎在声音落下的瞬间,静室门无声滑开。一名身着刑堂核心弟子黑色劲装、气息沉凝如渊的青年垂首肃立门口,正是顾景柏的心腹之一,凌肃。

“师尊。” 凌肃的声音简洁有力。

“三件事。” 顾景柏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第一,持我令牌,即刻前往宗门秘库,取‘玉髓’一滴,以万年寒玉匣盛装,半炷香内送到此处。”

凌肃瞳孔猛地一缩,那是宗门压箱底的至宝之一,传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修补神魂本源的神效 一滴的价值足以让元婴大能动容,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道

“第二,” 顾景柏的声音更加冰冷,“彻查谢遥身亡前三日内所有行踪!重点:他是否接触过百草圃核心区域,接触过何种灵植,尤其留意有无携带任何蕴含‘空间微澜’或‘草木本源’特性的物品!任何蛛丝马迹,直接向我汇报,不得经手他人!”

“百草圃?空间微澜?” 凌肃心中剧震,瞬间联想到刚才陋室那恐怖残留,但他面不改色

“第三,” 顾景柏的目光扫过玄玉床上气息奄奄的林渡,最后落在凌肃脸上,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今日陋室之事,以及林渡此刻状况,列为‘绝渊’级机密。除你之外,刑堂内知晓者,即刻施以‘锁魂禁’,直至我亲自解除。泄密者,形神俱灭。”

“绝渊级…锁魂禁…” 凌肃心头一沉,知道事情严重性已远超想象。这意味着连刑堂内部都要进行最高级别的封锁和清洗,“弟子遵命!”

“速去!” 顾景柏挥手。

凌肃躬身一礼,身影如鬼魅般消失,静室门再次无声关闭。

室内重归死寂。

顾景柏缓缓转身,重新面向玄玉床。他看着林渡被玄冰覆盖、仅存微弱生机的残躯,又仿佛穿透他的躯体,看到了那扇隐藏在紫霄峰后山最深处的、禁忌的“门”。

“百草圃…异种生机…识别…” 顾景柏低声自语,眼中寒光流转,如同风暴凝聚,“谢遥…你究竟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又是什么东西…需要如此精准地‘清除’携带特定生机的人?”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玄玉床沿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在寂静的静室中回荡

凌肃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沉重的静室门隔绝了最后一丝外界气息。冰冷的玄玉床上,林渡被玄冰覆盖的身躯如同一件破碎的瓷器,仅存的生命之火在湮灭死意与灵魂根基崩毁的双重夹击下,微弱地摇曳着,每一次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都让覆盖其上的玄冰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应力呻吟。

顾景柏的目光没有离开林渡,但那深邃瞳孔中映照的,已不仅仅是这具残躯。他看到的,是季安澜残魂最后燃烧爆发时传递出的信息风暴,是谢遥临死前那句冰冷的确认,是后山深处那扇被重重禁制封锁、散发着空间扭曲感的“门”的模糊轮廓。

“后山禁地…百草圃的异种生机…精准的识别与湮灭…”顾景柏低沉的声音在绝对寂静的静室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冰棱砸在玄玉上,“季安澜,你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指向的便是这‘门’后的东西?谢遥,你死前确认的‘那里’,也是此处?”

他像是在质问那已然消散的亡魂,又像是在梳理这血腥拼图的最后一块。指尖无意识的叩击停止了,顾景柏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这一次,并非丹药或法宝,而是一缕极其微弱、几乎透明的冰蓝色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在他掌心上方缓缓凝聚、盘旋。这正是他刚才强行封印林渡伤口时,从湮灭死意边缘剥离出的一丝——季安澜残魂最后燃烧爆发后,残留的、最纯粹的法则互斥印记,它微弱到了极致,却带着一种烙印般的、对那湮灭力量的终极憎恶与排斥。

“你的‘道’…你的‘恨’…便是此物唯一的‘钥匙’?”顾景柏凝视着掌心那缕随时会消散的印记,眼神锐利如刀。他猛地握拳

那缕冰蓝印记并未消散,反而被他强大的真元强行压缩、凝练,化作一点比针尖更小的、散发着刺骨寒意与决绝意志的冰晶 这冰晶在他掌心悬浮,如同一颗微型的、濒临爆炸的星辰。

就在这时——

静室门无声滑开,凌肃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出现,手中捧着一个散发着森然寒气的玉盒,盒体由万年寒玉雕琢而成,表面凝结着细密的霜花。他步履无声,气息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显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往返。

“师尊,玉髓已取到”凌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敬畏,双手将寒玉盒奉上。

顾景柏的目光瞬间从掌心冰晶移开,落在寒玉盒上。他没有任何废话,左手凌空一抓,寒玉盒盖自行滑开。盒内,一滴龙眼大小、通体碧绿欲滴、内部仿佛有生命般流淌着氤氲霞光与浩瀚生机的液体静静悬浮,仅仅是泄露出的气息,就让静室内凝滞的空气仿佛被注入了磅礴的生命力,连林渡身上玄冰的寒意都似乎被中和了一丝。

顾景柏眼神凝重,右手依旧虚握着那点季安澜最后的冰晶印记,左手则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到极致、足以引导这磅礴生机的真元。

“凌肃,”顾景柏的声音冰冷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去查!谢遥死前最后接触的百草圃物品,尤其是蕴含‘空间微澜’之物!我要确切的名字、形态、来源!一炷香内,结果放在门外!”

“是!”凌肃没有丝毫迟疑,躬身领命,身影再次融入门外阴影,门无声关闭。他知道,师尊此刻是在与死神抢时间,任何多余的话都是耽搁。

静室内只剩下顾景柏与濒死的林渡。

顾景柏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他左手剑指引导着那滴碧绿玉髓,缓缓悬于林渡眉心之上。同时,他紧握的右拳猛地张开,掌心那点凝聚了季安澜最后意志与法则互斥之力的冰晶,被他毫不犹豫地打入那滴碧绿的玉髓之中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声响发出。碧绿温润的玉髓与那点冰晶接触的刹那,并非融合,而是爆发出剧烈的对抗,玉髓中磅礴的生机被冰晶极致的互斥法则所刺激,瞬间变得狂暴,而冰晶那濒临消散的意志也在生机的滋养下,短暂地凝实了一丝,散发出更强烈的排斥

顾景柏额头青筋隐现,强大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舵手,强行驾驭着这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样狂暴的力量。他引导着这团混合着磅礴生机与极致互斥法则的光球,缓缓沉入林渡的眉心

“呃啊——!” 即使处于深度昏迷,林渡的身体也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嘶吼!覆盖他躯体的玄冰剧烈震动,裂纹瞬间蔓延,识海内,那原本如同废墟般的灵魂核心,被这股强行注入的、矛盾至极的力量狠狠冲击

一边是九转还魂玉髓浩瀚如海、滋养万物的生机,疯狂地修补着破碎的灵魂裂痕,试图填补那因季安澜消散而留下的巨大空洞。

另一边,是季安澜最后意志凝聚的冰晶,带着对一切“非我”力量的极致排斥尤其是那湮灭之力,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在林渡脆弱的识海中横冲直撞,本能地排斥着外来的生机,更疯狂地冲击着断臂伤口处残留的湮灭死意

这是最粗暴、最凶险的疗法,以毒攻毒,以季安澜残存的“道”为矛,以玉髓的生机为盾,在毁灭的边缘强行重塑平衡

顾景柏的指尖稳定如磐石,神识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穿行的利刃。他精准地引导着那狂暴的生机去包裹、修复最核心的灵魂创伤,同时任由季安澜的互斥冰晶去冲击、消磨林渡断臂伤口处那顽固的湮灭死意

肉眼可见的,林渡断臂处那层覆盖的玄冰,在内部冰蓝互斥之力与黑色死意的激烈对抗下,发出密集的碎裂声,玄冰不断剥落、又不断被顾景柏瞬间补上的真元重新冻结。每一次对抗,都让那黑色的死意黯淡一丝,但也让林渡的身体剧烈抽搐,口鼻溢出的不再是血沫,而是带着冰晶碎屑和细微黑气的粘稠液体

识海内更是风暴肆虐。灵魂碎片在生机的滋养下艰难粘合,又被互斥的冰晶撕裂。巨大的痛苦让林渡残存的意识在混沌的深渊中发出无声的尖啸。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顾景柏的鬓角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被他瞬间蒸干。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如同寒夜中的星辰。

突然

林渡识海深处,那因季安澜彻底消散而变得黯淡模糊、即将彻底消失的“印记”,在狂暴的生机与互斥法则的双重冲击下,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清晰无比的指向性波动

轰!!!

顾景柏的神识“看”到了

后山禁地深处, 那扇沉重、冰冷、布满古老符文的“门”的影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个空间奇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扭曲感。门上,一道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裂痕一闪而逝

“门”的彼端并非虚无,而是一片…死寂冰冷的冻土荒原?一闪而过的景象,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绝望感

季安澜最后的意念碎片,如同最后的呐喊,狠狠撞入顾景柏的神识: “…裂隙…通道…非此界之力…守护…封…堵住它!!!” 这意念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悸与刻骨的仇恨,目标直指那扇“门”

“裂隙?通道?” 顾景柏心中剧震!这信息量远超预期!后山禁地那扇“门”并非简单的遗迹或封印,而是一个…通往某个充满死寂之地的空间裂隙?季安澜残魂深处那刻骨的恨意与互斥,并非针对某个个体,而是针对那“门”后涌出的力量本身

就在顾景柏心神巨震的刹那——

笃、笃。

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叩门声响起。不是静室正门,而是旁边一道不起眼的传讯法阵。

一炷香时间,到了。凌肃的效率惊人。

顾景柏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瞬间恢复冰寒。他左手剑指猛地一压,那滴混合着狂暴生机与互斥法则的玉髓光球,被他强行稳定在林渡识海核心,暂时维持住一个岌岌可危的平衡。覆盖林渡的玄冰停止了大规模崩裂,断臂处的黑色死意被压制到了极限,虽然未能根除,但林渡的气息……奇迹般地稳定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如游丝,却不再继续滑向死亡的深渊

顾景柏收回双手,指尖微微有些颤抖,那是神识高度透支的迹象。他看也没看林渡,转身,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现在静室门边。他并未开门,而是对着门外的传音法阵,声音冷冽如刀,穿透隔音屏障

“说”

门外,凌肃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的确认,清晰地传来,每一个字都敲在顾景柏的心上

“回禀师尊,已查明,谢遥身亡前最后一日,确曾进入百草圃核心‘蕴灵谷’,并接触过一株濒临枯萎的千年‘虚空藤’,此藤蕴含极强的空间属性灵力(空间微澜)与草木本源,据值守弟子回忆,谢遥当时神色异常凝重,取走了藤蔓尖端一小截枯萎的、蕴含空间波动的‘须根’,疑似用于某种…探查”

虚空藤须根,空间微澜

顾景柏的眼神瞬间锐利到了极致,所有的线索,在此刻轰然贯通

谢遥,带着蕴含强烈空间波动的虚空藤须根,去了后山禁地,接近了那扇作为空间裂隙的“门”…他身上残留的“异种”能量(空间微澜)触发了湮灭力量的识别机制…被精准抹杀

季安澜残魂深处对那湮灭力量实则是门后涌出的异界死寂之力的互斥与憎恨,源于对那裂隙的认知

林渡拼死解析出的“识别机制”,指向的正是这个!

那句“果然…是那里…”的冰冷确认…指向的正是那扇门后的空间裂隙

凶手是谁,或者,那湮灭力量本身,就是守护那裂隙、清除靠近者,尤其是携带空间属性物品可能威胁裂隙稳定者的自动机制

顾景柏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无比危险,深青色的衣袍无风自动,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空间的杀意弥漫开来。他对着门外,只吐出两个字,却带着山倾海覆般的沉重与决绝

“待命!”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再次锁定玄玉床上气息奄奄的林渡,以及他识海中那最后一丝指向后山禁地的、清晰无比的印记波动

下一步,已无需犹豫

风暴的中心,必须由他亲自踏入。那扇“门”,那道裂隙,必须被重新审视,为了谢遥的死,为了季安澜的彻底消亡,也为了紫霄峰…乃至此界可能面临的未知灾劫

静室内,顾景柏的身影如同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刃,冰冷的目光穿透墙壁,直指后山禁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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