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刚要回答，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母亲的备注在屏幕上闪烁。颜沫歉意地看了温宥熙一眼，接起电话。
“沫沫，你在哪？韩家约了今晚见面，你赶紧回来准备。”母亲的声音不容拒绝。
挂断电话，颜沫咬着下唇不知如何开口。
“有约？”温宥熙了然地问。
“嗯，家长安排的...和韩君逸。”
“我送你回去。”他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车上，温宥熙专注地驾驶，侧脸在夕阳下如同雕塑。颜沫偷偷打量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分明，手腕上戴着一块简约的机械表——不是她记忆中那块卡通儿童手表。
“你在想什么？”温宥熙突然问。
“想你变了很多。”颜沫老实回答，“又好像一点都没变。”
温宥熙嘴角微微上扬：“你也是。还是喜欢发呆，还是会在紧张时咬嘴唇。”
颜沫下意识松开被自己咬住的下唇，脸颊发热。
车停在她公寓楼下，温宥熙从后备箱取出行李——一个精致的木盒。
“乔迁礼物，虽然迟了三年。”他解释道，“本来打算寄给你的，现在正好亲手送到。”
盒子里是一套手工枫叶形状的茶具，每一片叶子都栩栩如生。颜沫想起大学时曾在ins上发过想要这套限量版茶具的动态，没想到他不仅记得，还真的找到了。
“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说什么。”温宥熙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去吧，别让韩教授等久了。”
颜沫抱着木盒站在路边，看着温宥熙的车驶远，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当晚的饭局在韩家别墅举行。颜沫穿着母亲挑选的藕荷色连衣裙，坐在韩君逸身边像个精致的摆设。大人们谈论着房产、投资和婚礼筹备，仿佛这一切都已成定局。
“颜小姐对哲学有兴趣吗？”韩君逸突然问道，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平静如水。
“呃，大学时选修过西方哲学史...”颜沫有些措手不及。
“那么你应该了解克尔凯郭尔关于'选择'的观点。”韩君逸切着盘中的牛排，动作优雅，“他认为人生就是一系列非此即彼的选择，而真正的选择往往伴随着恐惧和颤栗。”
他抬眼看向颜沫，镜片反射的灯光遮住了眼神：“你觉得呢？”
颜沫感到一丝不适，仿佛被当成了某种实验对象：“我认为...人生选择不一定是非黑即白的。”
韩君逸唇角微扬：“有趣的见解。改天我们可以深入讨论。”
饭后，韩母热情地拉着颜沫参观别墅，特意指出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那是君逸的书房，他工作时不喜欢被打扰，有时候整晚都关在里面。”
颜沫礼貌地点头，余光却瞥见韩君逸站在楼梯口，目光深沉地望着她。
一周后，颜沫和闺蜜林菲在咖啡厅闲聊，讲述了温宥熙回国的事。
“所以你的青梅竹马突然回来，还带着你小时候喜欢的各种礼物？”林菲搅动着咖啡，挑眉问道，“你不觉得时机太巧了吗？正好在你订婚前夕？”
颜沫皱眉：“什么意思？”
“沫沫，你太单纯了。”林菲叹了口气，“温宥熙现在是什么身份？哈佛毕业的精英律师，家族律所的继承人。他消失三年突然出现，还对你这么殷勤，你就没想过可能有其他原因？”
“什么其他原因？”
“比如...你家和韩家的联姻会影响到某些商业利益？”林菲压低声音，“我男朋友在投行工作，听说最近韩氏集团和温氏律所有个大案子正在谈判。如果韩家和你家联姻，谈判桌上的力量对比就会改变。”
颜沫摇头：“宥熙哥哥不会这样...”
“人都是会变的，沫沫。”林菲意味深长地说，“尤其是男人。”
谈话间，颜沫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外，突然僵住——街对面的咖啡馆里，韩君逸正和一个年轻女孩坐在一起。女孩激动地说着什么，而韩君逸竟然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动作亲昵。
“那不是...”林菲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瞪大了眼睛。
颜沫本能地掏出手机，放大镜头拍下这一幕。就在她按下快门的瞬间，韩君逸突然转头，直直地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更诡异的是，他不仅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甚至还微微举杯示意。
颜沫慌忙放下手机，心跳如鼓。
“他看见你了？”林菲惊讶地问，“还笑了？这是什么操作？”
“我不知道...”颜沫感到一阵不安，“这太奇怪了。”
手机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照片拍得如何？需要我摆个更好的pose吗？——韩君逸」
颜沫倒吸一口冷气，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了？”林菲关切地问。
颜沫把短信给她看，林菲吹了个口哨：“哇哦，你的未婚夫有点东西啊。这反应...要么是他问心无愧，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在乎你怎么想。”
颜沫盯着对面咖啡馆，韩君逸已经起身离开，临走前还朝她的方向点头致意，仿佛一场无声的戏剧表演。
“我觉得...”颜沫慢慢地说，“我和韩君逸都需要好好谈谈。”
但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问：那温宥熙呢？他回来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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