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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爱情过期了题

睡前小饼!!!

>我在垃圾场捡到顾时珩那年,他浑身是血,手里死死攥着个发霉的蛋糕。

>他说那是他妈妈做的最后一个生日蛋糕。

>我把他拖回我的铁皮屋,用攒了半年的钱买退烧药。

>五年后他成了顾氏继承人,送我全市最贵的钻戒。

>宴会上名媛们笑我:“顾少当年落难,真是什么垃圾都捡。”

>他含笑搂过我的腰:“她救我的恩情,我总得还。”

>我默默取下戒指放在香槟塔顶:“戒指还你,我们两清。”

>他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我指着餐台上他刚切下的蛋糕:“和当年那个一样,过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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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声音震耳欲聋,像有无数冰冷的铁弹子从漆黑的天幕倾泻而下,要把这摇摇欲坠的方寸之地彻底洞穿、捶扁。风在缝隙里尖啸,卷着垃圾场特有的、沤烂了千百种废弃物的浓烈酸腐气息,一阵阵地从门板的破洞里灌进来。劣质煤球炉在屋子中央苟延残喘,橘黄的火苗微弱地舔舐着炉口,拼命抵抗着湿冷空气的侵蚀,散发出呛人的煤烟味,却连屋子一角都烘不暖。

苏晚缩在吱呀作响的破木板床边,裹紧身上那件洗得发硬、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棉衣,寒意依旧像细密的针,无孔不入地钻进骨头缝里。炉子上那个豁了口的铝锅正艰难地冒着稀薄的热气,里面翻滚着几片发黄的菜叶和零星的米粒。她盯着那点可怜的热气,胃里一阵阵发空发冷。

屋外,风雨声里,似乎夹杂着一点别的、极其微弱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在泥水里拖行。

又像……痛苦的喘息?

苏晚猛地竖起耳朵,屏住呼吸。那声音断断续续,极其微弱,几乎被狂暴的雨声彻底吞没。她疑心是自己饿得产生了幻听。

“呜……”

这一次,声音清晰了一些。是压抑的、濒死的呜咽。就在离她这破铁皮屋不远的地方。

心脏骤然缩紧。苏晚几乎没有犹豫,一把抓起床边那把豁了口、沾满泥垢的旧铁锹——这是她在这片混乱之地唯一的防身武器——猛地拉开了那扇用铁丝勉强绞合、歪歪扭扭的铁皮门。

冰冷的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来,瞬间迷了她的眼。她胡乱抹了一把脸,眯着眼,借着远处垃圾场高杆上那盏昏黄得如同鬼火的路灯光芒,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泥泞不堪的小路边缘,靠近一个被雨水灌满、漂浮着各色污秽物的臭水洼旁,蜷缩着一团黑影。

是一个人。

一个几乎被泥浆和污血完全覆盖的人形。他像被遗弃的破麻袋,半边身子浸在污黑的水洼里,一动不动。只有极其微弱的、带着水泡音的喘息,证明他还活着。

苏晚的心跳得飞快,握着铁锹柄的手心全是冷汗。垃圾场这种地方,死个人太寻常了。她该立刻关上门,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咳……呃……”那黑影又发出一声濒死的呛咳,身体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

苏晚咬紧了下唇,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颈,激得她一个哆嗦。她最终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及踝的冰冷泥泞里,朝那团黑影挪了过去。

离得近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污泥的恶臭,直冲鼻腔,让她胃里一阵翻腾。她强忍着,用铁锹柄小心翼翼地拨了拨那人。

毫无反应。

她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拂开那人糊在脸上的、被血和泥浆黏成一绺绺的湿发。露出一张年轻却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嘴唇青紫,额角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暗红的血丝,被雨水冲刷得颜色发淡。

是个少年。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一些。

苏晚的目光落在他紧紧交叠护在胸前、死死抱在怀里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已经完全看不出原貌的蛋糕盒子。劣质的硬纸板被雨水和血污浸泡得稀烂,软塌塌地变了形。盒盖歪在一边,露出里面一团同样被泡烂的、糊成一团的棕黄色物体,边缘生长着一层令人作呕的、灰绿色的霉斑。几根歪斜的、沾满污泥的彩色蜡烛,像墓碑一样插在那团烂糊上。

少年即使在昏迷中,那双骨节凸出、布满擦伤和污泥的手,也如同铁钳般死死箍着这个散发着馊腐气息的烂盒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苏晚看着那团烂霉斑,又看看少年惨白如纸的脸和额角狰狞的伤口,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那个在病床上咳着血、最终也没能等到她凑够药钱就咽了气的妈。

喂!醒醒!能听见吗?”她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在风雨里显得细弱而颤抖。

少年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在生死线上挣扎。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额角的伤口,带走微弱的体温。

苏晚不再犹豫。她扔掉铁锹,咬紧牙关,双手穿过少年冰冷的腋下,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把他沉重的身体从那冰冷的臭水洼里拖出来。

他的身体像灌满了铅,冰冷僵硬。泥水吸着他的衣服和身体,每一次拖动都异常艰难。苏晚几乎是半拖半抱,膝盖深陷在冰冷的泥泞里,每一次发力,冰冷的泥浆都灌进她单薄的裤腿和破旧的鞋子里。雨水糊住她的眼睛,汗水和泥水混合着从额头流下。

铁皮小屋的门仿佛远在天边。每一步挪动,都耗尽了她的力气。冰冷的雨水和沉重的负担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肺部像破风箱一样剧烈地拉扯着。

终于,她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把人拖进了铁皮屋的门槛。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砰地一声甩上门,隔绝了外面疯狂的雨幕。自己也脱力地瘫倒在冰冷潮湿的地上,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满是铁锈般的腥甜味。

煤球炉微弱的热气似乎被这巨大的湿冷入侵彻底扑灭了。屋子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污泥的腐臭和那烂蛋糕盒子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甜腻馊味。

苏晚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自己浑身湿透冰冷,也顾不上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她扑到床边,把破木板床上那床仅有的、同样散发着霉味的旧棉被掀开,又手忙脚乱地从床底拖出一个破旧的、掉了漆的搪瓷脸盆,跑到门边接了点从屋顶漏下来的、相对干净的雨水。

她拧干一条破毛巾,跪在昏迷的少年身边,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脸上的污泥和血污。冰凉的毛巾触碰到他滚烫的额头时,苏晚的手指猛地一缩。

好烫!

像烧红的炭!

她慌忙解开少年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颜色、湿透冰冷又沾满血污的外套。里面的单衣同样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触手一片滚烫。她摸索着,想把他怀里那个死死抱着的、散发着恶臭的烂蛋糕盒子拿开。

昏迷中的少年却像被触动了最深的恐惧,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抱着盒子的手臂收得更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仿佛那是他仅存的生命线。

“妈……蛋糕……别扔……”破碎的呓语从他青紫的唇间溢出,带着滚烫的痛苦。

苏晚的动作僵住了。看着少年即使在昏迷中也紧蹙的、写满痛苦和无助的眉头,看着他额角那道被雨水冲刷得边缘泛白的狰狞伤口,看着他死死护着那团发霉烂糊的、不要命般的执拗……她慢慢地、慢慢地收回了手。

心口某个地方,酸涩得发疼。

她放弃了拿走那盒子的念头。只是用湿毛巾,避开他紧抱的双手,尽可能擦拭他脖颈和手臂上能擦到的污泥。每一次擦拭,都能感受到那具年轻身体散发出的惊人高热,像一座沉默燃烧的火山。

炉子上铝锅里的“粥”,早已煮得只剩锅底一点焦糊的残渣,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苏晚看着那点残渣,又看看床上烧得人事不省的少年,手指紧紧攥住了自己湿透冰冷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挣扎了几秒,猛地站起身,冲到屋子角落一个用砖头垫着的破旧饼干铁盒前。

铁盒打开,里面是零零碎碎的毛票和硬币,最大面值是一张破旧的十元。这是她省吃俭用、在垃圾堆里翻找值钱废品、攒了整整半年,准备用来交下个月房租的钱。每一分都浸着汗水和屈辱。

她抓起那卷带着体温的、皱巴巴的零钱,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进了门外依旧狂暴的雨幕之中。冰冷刺骨的雨水瞬间将她再次浇透,单薄的身影在昏黄泥泞的小路上奔跑,溅起浑浊的水花,很快消失在雨夜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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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光阴,足以将垃圾场边缘铁皮屋的泥泞与馊腐气息,彻底冲刷殆尽,替换成顾氏集团顶层宴会厅里无处不在的、冷冽而昂贵的木质香氛。

巨大的水晶吊灯倾泻下璀璨如星河的光芒,将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映照得流光溢彩。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穿着高定礼服的名媛绅士们低声谈笑,空气中流淌着悠扬的小提琴声和香槟气泡破裂的细碎声响。这里是财富与权力的中心,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金钱堆砌出的奢靡味道。

苏晚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香槟色露肩长裙,安静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玻璃幕墙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与她身后这片流光溢彩的世界融为一体。可指尖冰凉的触感却固执地将她拉回现实——一枚巨大的、切割完美的钻戒,沉甸甸地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炫目的火彩。

这枚戒指价值连城,据说是本市珠宝店的镇店之宝,几天前刚刚被顾时珩拍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戴在了她的手上。那一刻,闪光灯几乎将她淹没,无数或艳羡或探究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她成了今晚当之无愧的主角,顾氏太子爷顾时珩的未婚妻。

可她站在这片金碧辉煌里,却感觉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裙子的面料很昂贵,却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陌生的、令人不安的束缚感。水晶灯的光芒太盛,晃得她眼睛发酸。空气里弥漫的香氛和酒气,混合着食物的甜腻气息,让她胸口有些发闷。

“哟,这不是我们今晚的女主角吗?”一个带着明显笑意的娇媚女声自身后响起,语调拖得长长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刻薄。

苏晚转过身。几个穿着华丽晚礼服、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端着香槟杯,像一群色彩斑斓的蝴蝶般轻盈地围拢过来。为首的是李家的千金,李曼妮,她正用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掩着嘴轻笑,目光却像带着钩子,在苏晚身上和那枚钻戒上反复流连。

“苏小姐今晚真是光彩照人,”李曼妮身边的另一个女孩笑着接口,声音清脆,眼神却同样锐利,“这钻戒,得是顾少费了不少心思才寻到的吧?真是羡煞旁人呢。”

“可不是嘛,”又一个女孩凑近了些,带着点天真的口吻,眼神却充满探究,“不过苏小姐,我们姐妹几个都好奇死了。当年顾少……嗯,就是传言中落难的那段日子,听说情况挺凶险的?”她顿了顿,目光别有深意地在苏晚脸上扫过,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兴奋,“你是怎么……遇见他的呀?”

“对啊对啊,快说说!”几个女孩立刻附和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苏晚,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某种隐秘的优越感。她们的目光像探照灯,试图穿透她此刻光鲜的外表,窥探那隐藏在背后的、她们认为必定是卑微不堪的过往。

苏晚端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冰凉的杯壁贴着温热的掌心。她看着眼前几张妆容精致、写满八卦和某种居高临下意味的脸,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臂,极其自然地环上了她的腰。熟悉的、混合着高级须后水和冷冽木质调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顾时珩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身侧。他穿着熨帖的黑色礼服,身形挺拔,灯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下颌线绷得有些紧。他脸上带着惯常的、从容得体的微笑,目光淡淡地扫过围拢的几个名媛,那笑容温和,眼底深处却是一片疏离的冰封。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顾时珩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他环在苏晚腰间的手稍稍收紧,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动作亲昵而自然,像展示一件珍贵的所有物。

李曼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绽放得更加甜美:“顾少!我们在问苏小姐当年救你的英雄事迹呢!大家都好奇,苏小姐是怎么慧眼识珠,在……嗯,那种情况下发现你的?”

顾时珩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苏晚低垂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某种刻意为之的温柔,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被提及往事的阴翳。

“是啊,”他重新看向李曼妮她们,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笑意,可每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苏晚的耳膜上,带着一种冰冷的、残忍的精准,“多亏了她。”他环在苏晚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更像是在强调某种所有权和……恩赐。

“那时我情况不太好,狼狈得很。”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旧事,“她心善,把我从……嗯,不太好的地方拖了回去。”他刻意模糊了“垃圾场”这个词,但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和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嫌恶,却比直接说出来更刺人。

“救命之恩啊,”李曼妮夸张地感叹,目光在顾时珩和苏晚之间流转,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了然,“难怪顾少对苏小姐这么好,这份恩情,确实得好好‘还’呢。”

“可不是嘛,”另一个女孩立刻接腔,语气天真又残忍,“苏小姐真是好运气,捡了个这么大的宝贝回来!这叫什么?嗯……沙里淘金?还是……垃圾堆里捡到宝?”她说完,自己先咯咯地笑了起来,旁边的几个女孩也跟着掩嘴轻笑,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捡”?“垃圾堆里捡到宝”?

这几个字眼,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苏晚的心脏深处。指尖冰凉的钻戒,此刻重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皮肤。顾时珩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那带着体温的触碰,此刻也像冰冷的铁箍,让她感到窒息。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顾时珩。他脸上依旧维持着那抹无懈可击的、温和得体的微笑,甚至在她看过去时,还安抚性地对她弯了弯唇角。然而,那深邃的眼眸里,却是一片沉静的、毫无波澜的默许。他没有反驳,没有制止,甚至没有一丝不悦。他只是用那种温和的、带着一丝“报恩”意味的表情,默认了她们对她、对他们之间那段过往的“垃圾”定位。

原来,在他眼里,在所有人眼里,那场倾尽所有的、几乎搭上她性命的拯救,不过是一场“捡垃圾”的运气。而她苏晚,就是他顾时珩为了“报恩”,不得不“还”的一笔债务。

巨大的屈辱感和冰冷瞬间席卷了她,冲垮了最后一丝强撑的镇定。她感到一股尖锐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冲得她眼前发黑。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似乎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微微收紧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无声地传递着掌控和警告——不要失态。

就在这时,宴会厅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掌声。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响起:“各位尊贵的来宾,让我们有请顾时珩先生,为今晚的盛宴切下第一块蛋糕!”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巨大的三层蛋糕被推到了聚光灯下,洁白的奶油裱花精致无比,点缀着鲜红的草莓和金色的糖饰,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甜腻的光芒。

顾时珩松开了环在苏晚腰间的手,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属于主人的完美微笑,朝她微微颔首,示意她跟上。他步履从容地走向那个象征着甜蜜与庆祝的蛋糕。

苏晚没有动。她站在原地,像一个突然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璀璨的灯光落在她身上,那身华贵的香槟色长裙,此刻却像一副沉重的枷锁。周围宾客的谈笑声、香槟气泡的细碎声响、悠扬的小提琴曲……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被一种巨大的、冰冷的嗡鸣声取代。

她看着顾时珩拿起那把长长的、银光闪闪的蛋糕刀。他的动作优雅而精准,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锋利的刀刃轻松地切开了洁白松软的蛋糕体,奶油和红色的草莓酱汁瞬间溢了出来,流淌在光洁的盘子上。

鲜艳欲滴的红色。

像血。

像五年前那个暴雨夜,少年额角不断被雨水冲刷稀释的、暗红的血。

像他怀里死死护着的、那团棕黄色烂糊边缘生长的、灰绿色的霉斑。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血腥、污泥和蛋糕腐烂的甜腻馊味,如同实质的潮水,猛地冲破了记忆的闸门,汹涌地灌满了她的鼻腔和胸腔!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酸水直冲喉咙口。苏晚的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她猛地抬手,捂住了嘴,才勉强压住那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顾时珩已经切好了蛋糕,侍者将第一块装在精致的骨瓷碟子里,恭敬地递到了他手中。他转过身,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目光扫过人群,似乎在寻找苏晚的身影,要将这份“甜蜜”分享给他今晚的女主角。

就在他目光即将锁定她的那一刹那——

苏晚动了。

她抬起手,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决绝。冰凉的指尖用力抠住无名指上那枚巨大而沉重的钻戒。钻石坚硬的棱角硌着皮肤,带来尖锐的刺痛,但她仿佛感觉不到。

用力一拔!

戒指脱离了手指的束缚,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暴露在空气里。

她没有看它一眼,更没有看正端着蛋糕、笑容微微凝滞的顾时珩。她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越过那些或好奇或惊愕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宴会厅中央那座高高垒起、晶莹剔透的香槟塔顶端。

那最高处,一个小小的杯口,在璀璨的灯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

苏晚迈开脚步。高跟鞋踩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孤绝的“叩、叩”声,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的心脏上。她无视了周围瞬间投来的、越来越多的惊诧目光,无视了李曼妮她们捂嘴的惊呼,无视了顾时珩骤然沉下的脸色和眼中翻涌起的惊怒风暴。

她径直走到香槟塔前。

纤细的手臂抬起。那枚价值连城、刚刚还被无数人艳羡的钻戒,在她指尖闪烁着冰冷而讽刺的光芒。

然后,她松开手指。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脆响。

钻戒划过一道短暂而冰冷的弧线,精准无比地落入了香槟塔最高处那个小小的酒杯之中。杯底残余的一点金色酒液被激起细微的涟漪。戒指沉入杯底,折射的光芒被液体扭曲,像一颗被遗弃在海底的、不再发光的星星。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悠扬的小提琴声不知何时停了。所有的谈笑声、杯盏碰撞声都消失了。只有无数道震惊、不解、探究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穿着香槟色长裙、脸色惨白却背脊挺得笔直的年轻女人身上。

顾时珩端着那块切好的蛋糕,僵在原地。他脸上的完美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怒和一种被当众狠狠挑衅的暴戾。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钉在苏晚身上。

苏晚缓缓转过身,迎上他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一潭结了冰的死水。巨大的水晶吊灯在她头顶洒下过于明亮的光芒,让她微微眯起了眼。

“戒指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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