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间谍计划——化妆间的镜像分裂

　　银质化妆镜在壁灯下映出两半芙洛的影子：一半穿着诱惑的红裙，睫毛在眼下投出前世舞女般的蝶翼阴影；另一半指尖捏着的，却是本嵌着蝴蝶锁扣的微型魔典，而非前世藏毒的雕花粉盒。

　　我躲在魔镜的魔力盲区，指尖攥着影枭刚传来的密报：「佩罗要求她今晚陪凯顿公爵跳开场舞。」镜面映出她涂口红的动作，唇膏在唇角画出柔和的弧——前世这个弧度会勾起致命的笑，此刻却在画完后，她对着镜子抿了抿，像在确认是否太艳。

　　「每天卯时三刻，用这个传信。」她忽然转身，魔典封面的蝴蝶振翅欲飞，露出内页密密麻麻的情报笔记。

　　我看见她指尖沾着未擦净的金粉——那是她昨夜绘制矿脉图时蹭到的，和此刻红裙上的银线形成刺眼对比。她耳垂晃着的珍珠耳坠不是暗器，只是普通的凯顿风格装饰，却在转身时，耳坠影子落在魔典上，像只想要挣脱的蝶。

　　影枭的传音咒在我耳边响起：「殿下，她在衬裙里缝了暗袋，装的是您给的防蛇咒符。」

　　我盯着她弯腰整理裙摆的动作，发梢垂落的角度与前世伪装时一模一样，却在指尖触到袜口时，停顿了0.5秒——那里本该藏着毒针，此刻却只露出防蛇咒的淡蓝光纹。

　　「别担心。」她忽然对着镜子笑，像是知道我在看，「这次不会用暗影咒伤人。」口红的红色衬得她唇色更艳，却掩不住眼底的坚定。

　　我看见她魔典内页夹着张字条，边角露出半截画像——是我戴着银冠的侧脸，旁边写着「记得按时喝药」，字迹被反复描过，像怕被人看见的、偷偷藏起的温柔。

　　当她转身离开化妆间，红裙扫过地毯的声音里，我听见她指尖轻叩魔典的频率——三短一长，是我们的「安全信号」。

　　影枭的猫头鹰送来最后一条密报：「她在佩罗的酒里下了轻微泻药，而非致命毒。」我捏着信纸笑起来，忽然想起前世她总说「毒杀是最有效的手段」，此刻却连伤人都要算准分寸，像怕弄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魔镜的光渐渐暗下去，我盯着她留在镜面上的口红印——不是前世的唇印咒，只是个普通的、淡红色的痕迹。指尖触到镜面时，温度还带着她的体温，混着雪松与玫瑰香水的气息——不是前世刺鼻的伪装香，而是她特意选的、带着金盏花尾调的淡香，像在喧嚣的敌营里，给我留的、属于她的「路标」。

　　原来所谓镜像分裂，从来不是身份的对立，而是她在红裙与魔典之间，悄悄藏起的、只给我看的「真实」——那些被口红掩盖的、指尖的金粉，被魔典藏起的、我的画像，还有对着镜子说出的、不是谎言的「别担心」。

　　而我攥着影枭密报的指尖，正隔着镜面，与她留在世上的、带着温度的痕迹轻轻相触——原来从她决定当间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告诉我：

　　这次的伪装，不是为了背叛，而是为了，让你在魔镜里看见的，永远是那个，愿意为你保留温柔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