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破晓密信——染血的魔法契约
卯时三刻的钟声还未响起,信鸽就撞开了书房的窗,脚环上的魔法纹路带着诡异的暗红,像滴未干的血。
情报卷展开的瞬间,三滴暗红斑点落在我手背——不是墨水,是血。
羊皮纸上除了教皇的兵力部署,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太阳中心有个极小的「F」,是她的名字首字母。我用魔火显形,看见背面藏着极小的字迹:「别嫌弃我,我洗干净了。」字迹被水晕开,旁边压着一缕被割断的红发——及腰的红发被剪到肩膀,发尾还带着参差不齐的切口。
影枭的传音咒带着少见的急促:「殿下!她昨夜被佩罗发现了情报卷,动手时割伤了手!」我盯着羊皮纸上的血斑,忽然想起前世她从不曾为任何人放弃象征骄傲的长发,现世却为了不让我嫌弃,割断红发,还在密信里写「洗干净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怕我不要她。
「这是她用自己的血画的兵力图。」迪轮指着纸上的暗红纹路,「咒力波动显示,她用了治愈咒止血,却没处理伤口,怕耽误传信。」
我忽然想起影枭说过,她总把我的事排在第一位,哪怕自己受伤,也要先把情报送回来。指尖触到她的血斑,魔力忽然共振,在纸上显形出另一段字迹:「教皇的秘密武器在矿洞下层,用大龟甲术催动。」
大龟甲术。我猛地想起藏书阁的残卷,她曾说「这魔法会灼烧灵魂」,此刻却用自己的血,替我标出了陷阱。信鸽脚环里掉出个小玻璃瓶,装着半瓶金盏花膏,瓶身贴着张小纸条:「给你,别总把手磨破。」字迹比平时歪斜,像是握笔时手在抖。
影枭的猫头鹰忽然送来染血的红裙碎片,碎片上用鲜血画着个小太阳——是她在受伤时,仍不忘给我的「安全信号」。迪轮将情报卷放在魔法阵上,兵力部署图渐渐浮起,矿洞下层的咒力节点被她用鲜血标成红色,像她用自己的痛,替我画出的「安全区」。
「她在凯顿的卧室里,留了份关于教皇咒术弱点的笔记。」影枭的传音咒带着哽咽,「笔记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我回不来,就把我的骨灰撒在月桂树下,这样就能每天看见他了。』」我攥着金盏花膏的手忽然松开,玻璃瓶摔在地上,药膏混着她的血,在石板上凝成小太阳的形状——
原来所谓破晓密信,从来不是冰冷的情报,而是她用鲜血和红发,写给我的「情书」——那些被割断的骄傲、被洗干净的「不堪」、还有藏在血斑里的「别嫌弃我」,都是她在黑暗里,拼尽全力递给我的、带着温度的「我喜欢你」。
而我此刻盯着她的血斑、红发、还有金盏花膏的手,忽然意识到——
比起教皇的阴谋,更让我害怕的,是失去那个会在密信里写「洗干净了」的她,是再也收不到夹着月桂花的情报,是再也看不见她对着魔镜比小太阳的笑。
所以这一次,换我来接她回家,哪怕踏平凯顿的城堡,也要把她从黑暗里拽出来,告诉她:
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从来没有——
你的血、你的伤、你的红发、甚至你的「不堪」,在我眼里,都是最珍贵的、属于芙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