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酒

第二十七章：婚礼前夜——阳台共饮的两杯红酒

　　夜风掀起阳台的纱帘，芙洛接过我递来的红酒杯时，指尖在杯沿摩挲了三圈——前世她察觉酒里有毒时，总会做这个动作。

　　“新酿的梅洛，加了半勺你喜欢的蜂蜜。”我盯着她指尖的动作，掌心藏着的测谎剂小瓶在礼服口袋里发烫，“试试？”她仰头饮尽，红酒顺着唇角滑落，在婚纱领口留下淡红的印记，像朵盛开的小太阳，“好喝。”她晃了晃空杯，“比凯顿的苦艾酒甜多了，也比前世你父亲赐的毒酒……”

　　她忽然顿住，指尖绞紧杯脚，耳尖却在夜色里泛起可疑的红。我伸手替她擦去唇角的酒渍，指腹触到她温热的唇，“前世的酒是苦的，现世的酒是甜的——因为里面加了‘信任’。”我将自己的酒杯递给她，杯壁上还留着我的体温，“再试试？”

　　她接过时，指尖终于不再摩挲，而是轻轻握住杯身，“其实我知道你放了测谎剂。”她忽然抬头，灰蓝色眼眸映着漫天繁星，“前世我总在酒里下毒，现世你总在酒里放安心——伊莱克斯，你是不是……还在怕我像前世那样，在婚礼上刺你一剑？”

　　我忽然愣住，指尖无意识地捏紧酒杯，“不是怕。”我盯着她眼底的星光，想起前世她在婚礼上扬起的毒刃，“是怕你怕——怕我还记着前世的伤，怕你现在的好，只是另一场算计。”

　　她忽然笑了，笑声混着纱帘的轻响，“那我现在告诉你——”她忽然凑近我，红酒的甜香混着雪松味，扑进我怀里，“前世的芙洛确实想杀你，因为她以为权力能填满心里的空洞；但现世的芙洛不想杀你，因为她发现，填满空洞的不是权力，是你——是你给的光，是你说的‘别怕’，是你愿意牵住她的手，哪怕她浑身是伤。”

　　我忽然放下酒杯，捧住她的脸，指尖触到她眼下的泪痣——前世她用咒术遮住的痣，现世却明晃晃地露着，像滴带着温度的血，“芙洛，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怕你算计，只怕你不说——怕你像在凯顿那样，独自舔舐伤口，怕你像在浴室那样，明明疼得发抖，却还说‘不疼’。”

　　她忽然将头抵在我胸口，婚纱的缎面蹭过我礼服的纽扣，“那我现在说——”她的声音闷在我怀里，带着红酒的醉意，“我疼，心疼，心疼前世的我们互相伤害，心疼现世的我们好不容易相遇，却还要怕这怕那——但更心疼的是，怕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喜欢你。这三个字混着夜风，落在我锁骨处，像颗炸开的星。我忽然想起她在飘窗说的“想做让你笑的人”，在浴室说的“我相信你”，此刻终于汇成最直白的告白。

　　“我也喜欢你。”我低头吻她发顶，尝到星钻发卡的凉与她头发的暖，“喜欢穿白纱的你，喜欢穿红裙的你，喜欢藏情报的你，喜欢说‘我疼’的你——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她忽然抬头，睫毛上沾着夜露，“那明天婚礼，你会紧紧握住我的手吗？”她伸出手，指尖还沾着红酒的颜色，“就像现在这样，不让我跑掉，不让我再躲在黑暗里。”

　　我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薄茧，“会。”这个字混着阳台的风，落在我们相握的手上，“不仅明天，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握住你的手，就像你曾经握住我的光那样，不让它熄灭，不让它孤单。”

　　她忽然笑了，指尖在我掌心画了个圈——是我们的“日常”暗号，“其实我偷偷在婚纱口袋里藏了样东西。”她眨眨眼，从缎面口袋里掏出个小铁盒，“去年秋天捡的月桂花，晒干了，想在婚礼上撒给你——就像撒星星那样。”

　　铁盒打开的瞬间，月桂花香混着红酒味，漫进夜色里。我忽然想起她在情报里夹的月桂花，在婚纱内衬缝的月桂花，此刻终于懂了——

　　所谓婚礼前夜的红酒，从来不是试探，而是两个灵魂在夜色里的坦诚：

　　你递来带着测谎剂的甜酒，我回以藏着月桂花的真心，让过去的怀疑与伤害，都在“我喜欢你”的告白里，酿成现世最甜的、属于我们的“共生”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