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球砸在白鸟泽自由人手臂上的闷响像一道惊雷,她踉跄着接住球,但球高高弹向场外——没有一传,没有反击,只有球重重砸在广告牌上的余音在体育馆内回荡。
整个场地安静了一瞬。
“哇呜——”天童觉的声音从二楼看台飘下来,带着夸张的惊叹,“和若利不相上下的扣球呢~”
牛岛若利的目光像刀锋般扫过来,他原本抱臂的姿势微微一动,指节无意识地收紧。
场边的鹫匠教练眯起眼睛,钢笔在记录本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及川彻在我身后轻笑,他的呼吸擦过我耳际:“漂亮,再来一球。”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我的后腰,示意我注意对方拦网的动向,“她们要盯死斜线了。”
白鸟泽银发的二传手眼神沉了下来,她迅速调整站位,手指在背后比了个暗号。
自由人甩了甩发红的手臂,重新压低重心,眼神锐利得像盯上猎物的鹰。
濑见英太吹响哨子,嘴角挂着玩味的笑:“继续继续~这可比男排训练有意思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残留着刚才扣球时的触感——球皮摩擦的粗糙,击球瞬间的爆发,以及…及川彻那精准到可怕的托球。
“下一球,”我低声说,“打直线。”
及川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他唇角微扬:“好啊。”
哨声响起,白鸟泽的发球呼啸而来。
及川一个侧身垫传,球划出近乎完美的弧线——而我,已经跃至最高点。
对面的拦网拼命伸手,但球,已经如利刃般劈开空气——
砰!
砸在底线,扬起一片尘埃。
看台上,岩泉一不知何时也来了,他扶着栏杆,嘴角微抽:“…你这是在作弊吧?”
而及川只是笑着转动手腕,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这叫——最强二传的完美配合哦。”
14
佐藤惠美的银发被汗水黏在额角,她眯起眼睛的样子像只蓄势待发的猫。“妳北川第一的队友拖累了妳。”
她指尖的绷带已经散开,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飘动。
我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突然笑了:“谁知道呢?毕竟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主攻手。”
——这句话只有我自己知道真正的含义。
两年前,在东京枭谷学园的图书馆里,我还在为升学考试熬夜。
那时的我连排球比赛的规则都搞不清楚,更没想过有一天会站在白鸟泽的球场上,打出一记记让自由人手臂发麻的扣杀。
“半路出家?”佐藤挑眉,显然不信,“这种球感不是一两年能练出来的。“
及川在旁边转着球,突然插话:“啊啦~说不定我们小学妹是天才呢?”他眨眨眼,镜片后的目光却带着探究。
我避开了他的视线,转而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有厚厚的茧,是这两年来无数次击球留下的痕迹。
从枭谷转学到北川第一的那天,我偶然路过排球馆,看到球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像是命运在向我招手。
“继续吧。”我甩了甩手腕,走向发球区,“再打一局?”
佐藤惠美突然笑了:“好啊。”她转身对队友比了个手势,“不过这次——”她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们会彻底封锁你的斜线。”
看台上,牛岛若利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沉甸甸地压过来,仿佛要看穿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将球抛向空中。
——没人知道,两年前那个对排球一窍不通的转学生,如今站在这里,每一记扣杀都是向过去的自己宣战。
球离手的瞬间,我听见及川在身后轻笑:“秘密不少啊,小学妹~”
但没关系,有些故事,本来就不需要说给所有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