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鸣

花衬衫男人瞳孔骤缩，突然暴起撞向慕靖霄。她早有防备，侧身借力将他掼在集装箱上，膝盖抵住后腰。男人挣扎间，袖口滑落露出半枚青铜纹身，与货车上的饕餮纹如出一辙。

"说！你们的上线是谁？"慕靖霄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男人却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慕靖霄心头警铃大作，拽着他后退两步，只见男人脖颈处赫然插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她迅速扯下外套裹住手，想要施救时，男人已经没了气息。

"是灭口！"苍鹰快步赶来，蹲下检查尸体，"这种毒针是境外杀手组织的惯用手段。"

慕靖霄望着雨幕中男人青紫的脸，想起他临死前诡异的笑容。集装箱顶灯突然闪烁，在尸体身上投下斑驳阴影，她注意到男人后颈有道新鲜的灼烧痕迹，形状竟与拍卖行VIP室的暗纹一模一样。

"通知技术科，彻查这辆货车的行车记录仪和GPS轨迹。"慕靖霄起身时，发现集装箱地面有滩可疑油渍，顺着油渍的方向，在角落找到个摔碎的电子元件，"还有这个，看看是不是干扰器。"

雨势渐小，法医开始现场勘查。慕靖霄站在警戒线外，望着被搬下的木箱，突然想起那个印有"古籍修复"的纸箱。她快步走向货车，在车厢夹层深处摸到个防水文件袋，里面是张泛黄的古籍残页，边缘用朱砂写着密文。

"这可能是解开他们犯罪网络的关键。"她将残页小心翼翼放进证物袋，"联系文物局的专家，让他们立刻过来。"

夜色渐深，码头恢复平静。慕靖霄靠在警车旁，听着对讲机里不断传来的汇报。这次行动虽然捣毁了一个重要运输点，但显然只是冰山一角。她摩挲着口袋里的残页，想起拍卖场里那些心怀鬼胎的面孔——这场较量，远未结束。

手机突然震动，是叶警官发来的消息："干得漂亮，但别轻敌。注意你上次提到的那个青铜图腾，背后牵扯的势力超乎想象。"

慕靖霄抬头望向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握紧了拳头。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但她知道，只要心中的正义之火不熄，再深的阴影也终将被阳光照亮。警笛声再次响起，她挺直脊背，走向新的战场。

雨幕渐歇时，叶警官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酒吧外的积水倒映着红蓝警灯，叶警官拍了拍浑身湿透的年轻男人，朝慕靖霄扬了扬下巴：“给你介绍我们的秘密武器——季禾川，别看是X大设计系大四生，论追踪线索的本事，连老刑警都得叫声服。”

摘下沾着雨水的棒球帽，季禾川露出利落的寸头，黑色冲锋衣下隐约透出画满建筑线条的速写本。“慕姐久仰，”他伸手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机械齿轮纹身，“听说您两年前在翡翠拍卖会上，用设计图思维破了走私大案？”

慕靖霄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琴箱上的雕花纹路，记忆瞬间被拽回那场暗流涌动的拍卖会。水晶吊灯在穹顶投下蛛网般的光影，她握着鎏金拍卖槌站在台侧，目光扫过前排戴着白手套品鉴拍品的贵宾。当第三件拍品——冰种翡翠玉镯登场时，角落里穿藏青色西装的男人举起号牌，袖口露出的几何刺绣图案突然让她瞳孔微缩。

“三万！”男人声音低沉。慕靖霄注意到他领带夹是枚古埃及荷鲁斯之眼造型，与警方提供的黑市文物走私团伙LOGO暗合。她不着痕迹地调整耳麦角度，余光瞥见后排便衣佯装整理西装——那是行动暗号。

竞价飙升到二十万时，男人突然摘下墨镜擦拭额头。慕靖霄盯着他鼻梁两侧的压痕，在脑海中迅速勾勒出对方常戴护目镜的工作场景。“这位先生出价二十万，还有更高的吗？”她故意拖长尾音，拍卖槌悬在半空。

异变突生！男人抓起玉镯砸向吊灯，玻璃碎裂的刹那，慕靖霄抄起桌上的黄铜镇纸掷向对方膝弯。男人踉跄倒地时，她瞥见其西装内衬暗绣的几何图腾——正是走私团伙用于标记文物来源的坐标密码。便衣警察瞬间合围，玉镯落地迸开夹层，露出藏在翡翠纹路里的微型硬盘。

“当时用的是建筑测绘的视角，”慕靖霄回过神，发现季禾川正专注地盯着她琴箱上的磨损痕迹，“从嫌疑人的穿戴细节逆向推导职业习惯，就像设计图纸要从结构反推功能。”

季禾川眼睛发亮，从速写本里抽出张泛黄草图：“我去年破获假钞案，就是根据印刷网点分布，画出了伪造设备的三维模型。”他指尖划过图纸上的齿轮结构，“看来设计思维不止能用在图纸上。”

远处的警笛声渐渐消散，慕靖霄望着季禾川胸前与自己同款的警徽，忽然明白所谓“定音”，从来不是某个人的独角戏——无论是拍卖槌还是设计图，都是刺破黑暗的锋利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