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楼梯拐角的阴影像是被泼墨染黑的画布，金抱着课本，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身影在昏暗里显得有些单薄。练习册的边角抵着他的腰，硬邦邦的触感和他此刻微微发烫的心情形成诡异的反差。

格瑞“……自愿属于你”

上方楼梯传来的声音，像是一把小锤子，一下下敲在金的耳鼓上。他舌尖轻轻抵了抵后槽牙，口腔里泛起淡淡的血腥味，眼尾的梨涡却甜得发腻，像是藏着一整个蜜罐的糖。

金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没人看得见他眼底翻涌的情绪，那是一种混杂着兴奋与不屑的暗流，就像猎手瞧见猎物乖乖入网时，心底悄然滋生的、带着血腥气的愉悦。

“哗啦——”

练习册突然滑落，纸张与台阶相撞的声响在安静的楼梯间格外清晰。

金弯腰去捡，指腹蹭过冰凉的台阶，那股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却没能浇灭他眼底漫开的笑意。

这笑意终于毫无保留地涌进眼底，可仔细瞧，那不是单纯的开心，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猎手狩猎时的兴奋，仿佛眼前的昏暗里，已经能看到猎物们挣扎的模样。

格瑞“金？”

这声音像是突然刺破黑暗的利刃，金猛地抬头，正对上格瑞的视线。少年单肩挎着书包，深色的书包带在肩头勒出一道浅浅的痕，夕阳从楼梯上方的窗口斜斜照进来，在他身后拉出一道狭长的影子，把他的身影衬得愈发清瘦又挺拔。

金瞬间切换表情，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整片星空，扬起练习册的动作都带着恰到好处的雀跃：

金“格瑞！你看这道物理题呀，我昨晚算到半夜，眼睛都快瞪穿了，还是没懂……”

他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撒娇似的软糯，像是真的被难题困住、急需帮助的单纯学生。

他自然地凑近格瑞，发梢扫过格瑞的手背，那丝滑的触感像是春日里轻拂的柳丝，却让格瑞的身体猛地一僵。

可当金仰头看他时，格瑞却鬼使神差地接过练习册，喉结轻轻滚动，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格瑞“这里的磁场方向错了。”

他的指尖点在图上，力度很轻，却像是点在金的心尖上，

格瑞“用左手定则重新算。”

说出这话时，格瑞的眼神盯着练习册，不敢去看金仰起的脸，他怕自己眼里那些藏不住的、炽热又偏执的情绪会露馅。

金 “哦” 了一声，声音拖得长长的，故意歪头，发梢蹭过格瑞的肩膀，像是一只撒娇的小兽：

金“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呀…… 格瑞你好厉害呀，每次都能很快算出来，我怎么想破脑袋都不行呢。”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格瑞，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是在崇拜，又像是在审视。

格瑞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从耳尖一直蔓延到脖颈，像是被夕阳染透的晚霞。

金看着，心里轻轻笑了：真有趣呀，这个平时在课堂上冷静得像块冰的学霸，这会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都透着不自在，却又努力绷着。

格瑞突然合上练习册，递还给金的时候，指尖擦过他的手腕，那一瞬间的触感，像是电流窜过，让金的指尖都微微颤了颤。

格瑞“下次不懂就问我。”

格瑞说完，立刻转身，快步走下楼梯，背影僵硬得像块木板，每一步都像是在逃离，又像是在奔赴一场自己也说不清的挣扎。

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温度—— 真凉啊，可这凉意，却和他心里悄然燃起的、带着掌控欲的火，奇妙地交融在一起。

金低头看着练习册，封面上的题目还清晰可见，可他的思绪早就飘远，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有些漫不经心，又带着点狡黠：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呢，而你们，一个都逃不掉呀……

金靠在楼梯的墙壁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练习册的边角，刚才那一幕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回放。

他想着格瑞刚才泛红的耳根，想着他递回练习册时指尖的颤抖，忍不住又弯了弯嘴角。

金“格瑞这个人呀，还真是容易上钩呢。”

金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点调笑，又带着点志在必得的笃定。他把练习册抱在怀里，慢悠悠地往教室走，路过窗口时，夕阳的光洒在他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可谁也看不见他眼底那抹幽深的、属于猎手的光。

回到教室，金刚坐下，就听见周围同学的议论声。

“哎，你们听说了吗？雷狮又在天台和人约架了，这次好像是因为……”

金漫不经心地听着，手指在桌面轻轻敲着，等听到 “雷狮” 这个名字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味。

没过一会儿，教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雷狮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卡米尔。雷狮的校服领口开得有些大，露出一小截锁骨，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经历过一场 “战斗”，可脸上的狂傲却丝毫不减。

他扫了一眼教室，目光在金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勾起嘴角，朝金走过来。

雷狮“哟，小金，这才多久没见，就不认识哥哥我啦？”

雷狮走到金的课桌旁，一只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逼近金的脸，语气里带着调笑和侵略性。

金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被惊喜砸中：

金“雷狮学长！你怎么…… 脸上好像有点脏呀。”

他说着，还伸手想去碰雷狮的脸，那副单纯又关心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无害的关心。

雷狮却抓住金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在桌上，力度不大不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雷狮“怎么，小金这是在心疼哥哥？”

他说话时，气息喷在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一种嚣张的荷尔蒙气息。

金微微仰头，看着雷狮，眼尾的梨涡又陷下去，声音软软的：

金“雷狮学长别闹啦，同学们都看着呢。”

他这话像是在害羞，可眼神却直直地看着雷狮，带着点挑衅又带着点勾人的意味。

雷狮挑了挑眉，松开金的手，却没离开，反而拖过旁边的椅子，大剌剌地坐下：

雷狮“看就看呗，哥哥我做什么，还用不着别人管。”

他说着，又看向金，

雷狮“刚才在楼梯那儿，看到你和格瑞在一起，怎么，找他补课？”

这话里带着点酸味，又藏着点探究。

金眨了眨眼，像是不懂雷狮的言外之意，点点头：

金“嗯呀，那道物理题好难，格瑞学长教我呢，不过我还是不太懂……”

他说着，还叹了口气，一副苦恼的样子，可垂下去的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雷狮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语气里带着点不屑：

雷狮“就格瑞那家伙，能教明白什么？下次有题不会，找哥哥我，保证比他教得好。”

他说着，还伸手拍了拍金的头，动作带着点轻佻，又带着点宣示主权的意味。

金佯装害羞地躲了躲，声音更软了：

金“雷狮学长好厉害呀，可是…… 这样会不会麻烦你呀？”

他仰着脸看雷狮，眼神里的崇拜快溢出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游戏里的表演，而雷狮，已经一步步走进他设的局。

雷狮被金这副样子看得心痒痒，忍不住又想逗他，刚要开口，教室的门又被推开，安迷修走了进来。

安迷修穿着整齐的校服，领口系得一丝不苟，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手里还抱着一摞作业本，脸上带着温和又礼貌的笑。可当他看到雷狮坐在金旁边时，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阴鸷，不过很快又被掩饰过去。

安迷修“雷狮！你又在骚扰同学！”

安迷修快步走过来，一把把雷狮从椅子上拽起来，语气里带着愤怒，

安迷修“作为学长，应该给学弟学妹做好榜样，你这样成何体统！”

雷狮被拽得踉跄了一下，回头就骂：

雷狮“安迷修你疯了吧！松手！”

他挣扎着，可安迷修的手劲很大，就是不松开。

金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尾的笑意更深了，他轻轻拉了拉安迷修的衣角：

金“安迷修学长，别生气啦，雷狮学长只是…… 只是和我聊天呢。”

他说话时，眼睛弯弯的，一副无辜又善良的样子，像是真的在劝架。

安迷修听到金的声音，立刻转头看向金，眼神里的阴鸷瞬间消失，换上一副温和又关切的笑：

安迷修“金，你没事吧？有没有被他吓到？”

他说着，还担忧地看着金，那副样子，像是金受了多大的委屈。

金摇摇头，笑着说：

金“我没事呀，雷狮学长没有欺负我，安迷修学长别生气啦。”

他说着，还朝安迷修眨眨眼，像是在安抚。

安迷修这才松开雷狮，还不忘警告：

安迷修“雷狮，下次再让我看到你骚扰同学，就别怪我不客气！”

雷狮冷哼一声，甩甩手，却没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安迷修一眼，然后坐回自己的座位，可眼神却一直黏在金身上。

安迷修走到金的课桌旁，温柔地说：

安迷修“金，要是以后雷狮再欺负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话时，眼神专注地看着金，像是把金当成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金笑着点点头：

金“谢谢安迷修学长，你真好。”

他说着，还朝安迷修笑了笑，眼尾的梨涡甜甜地陷下去，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笑容背后藏着的，是怎样的算计和掌控欲。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教室，开始讲课。金坐在座位上，听着老师的声音，眼神却有些游离，思绪飘到了刚才的一幕幕。

格瑞的脸红、雷狮的挑衅、安迷修的阴鸷，这些都像是他棋盘上的棋子，在他的操控下，渐渐开始舞动。

他想着，接下来，是不是该让嘉德罗斯也入局了呢？那个霸道又幼稚的小霸王，要是知道这场游戏，会是什么反应呢？金想着，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像是在期待一场更精彩的狩猎。

课间休息的时候，金抱着作业本去老师办公室，刚走到走廊，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嘉德罗斯在和人打架。嘉德罗斯的金发有些凌乱，校服也被扯得歪七扭八，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嚣张跋扈，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对方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

嘉德罗斯“渣渣！敢惹本大爷，活得不耐烦了！”

周围的同学都不敢上前劝架，只能远远地看着。金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等嘉德罗斯把人打得差不多了，金才走上前去，仰着头看着嘉德罗斯：

金“嘉德罗斯学长，你又打架啦，这样会被老师批评的呀。”

他说话时，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又带着点关心，像是真的在为嘉德罗斯担心。

嘉德罗斯听到金的声音，停下动作，转头看向金，眼神里的暴戾瞬间消散了一些，换成了一种带着炫耀的嚣张：

嘉德罗斯“哼，这些渣渣敢惹我，本大爷教训教训他们！金，你怎么在这儿？”

他说着，还不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副样子，像是在金面前要保持帅气。

金笑着说：

金“我来给老师送作业本呀，刚好看到你…… 嘉德罗斯学长，你别总是打架啦，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他说着，还伸手想去碰嘉德罗斯的脸，看看有没有受伤，那副关心的样子，让嘉德罗斯的耳朵都微微红了。

嘉德罗斯别过脸，故作凶巴巴地说：

嘉德罗斯“本大爷才不会受伤！这些渣渣还不够看的！不过…… 金，你要是担心我，以后就多来找我玩。”

他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待，又带着点霸道的占有欲。

金眨眨眼，点点头：

金“好呀，嘉德罗斯学长，我以后会常来找你玩的。”

他说着，眼尾的梨涡又陷下去，笑得甜甜的，可心里却在想着：

这下，四个棋子都齐了，这场狩猎游戏，该正式开场了……

回到教室，金坐在座位上，回忆着和嘉德罗斯的对话，嘴角的笑意一直没停。

他想着这四个性格各异的人，格瑞的隐忍、雷狮的狂傲、安迷修的阴暗、嘉德罗斯的霸道，他们就像四把不同的刀，各自带着锋芒，却都要在他的操控下，陷入这场名为 “爱” 实为 “占有” 的疯狂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