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药香与荆棘
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深海，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沉重的黑暗和撕裂般的剧痛拖拽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序言才艰难地撬开沉重的眼皮。
刺鼻的草药味混合着消毒药剂特有的微苦气息，霸道地涌入鼻腔。
入眼是陌生的、略显陈旧的木质房梁，光线有些昏暗，他转动干涩的眼珠，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身上盖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薄被。
房间不大，靠墙的木架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晾晒的药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属于医馆的、混合着生命与衰败的特殊气息。
这不是他在青云峰顶的静心斋，这里是……宗门药堂的偏房？专门用来安置受伤的底层弟子？
“沈师兄！您终于醒了！”一个带着惊喜的清亮女声在旁边响起。
沈序言侧过头，看见一个穿着淡绿色药堂弟子服饰的少女正站在床边，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梳着双丫髻，面容清秀，眼神清澈明亮，带着毫不作伪的关切。
是药堂的小师妹林清婉，记忆中为数不多对原主沈序言保持善意、甚至有些崇拜的内门弟子之一。
“林……师妹？”沈序言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是我，师兄！”林清婉连忙端过一碗温水，小心地扶起沈序言，让他靠坐在床头，一点点喂他喝水：“您感觉怎么样？胸口还疼得厉害吗？您都昏迷两天了！可吓死人了！”
温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慰藉。
沈序言这才感觉到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尤其是后心窝的位置，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带来尖锐的刺痛。
丹田处更是传来一种空乏和滞涩感，仿佛原本奔涌的江河变成了淤塞的泥潭。
【宿主状态：】
【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断裂两根（已初步接续），脏腑震荡（内伤未愈），灵力枯竭。】
【灵根：天品金系灵根（中度损伤，灵力运转效率下降40%，境界有跌落风险）】
【精神：中度疲惫。】
系统面板清晰地显示着他的惨状，他下意识地运转了一下丹田内残存的微薄灵力，一股针扎般的刺痛立刻从丹田蔓延开来，让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师兄您别乱动！”林清婉吓得小脸发白，连忙按住他，“您的伤很重！特别是后心那一脚，带着灵力，震伤了内腑！药堂长老说，您……您的灵根也受了些震荡，需要静养很久，千万不能再强行运功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后怕。
沈序言苦笑，强行推开赵莽那灌注了灵力的一脚，代价果然惨重，他看向林清婉：“我……怎么在这里？谁送我来的？”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杂役院柴房外，自己吐血昏倒，溅了楚凌霄一脸血。
“是……是杂役院的小五师弟和一个外门弟子把您抬过来的。”林清婉说着，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外门弟子？”沈序言心中一动，“谁？”
“是……是楚凌霄师弟。”林清婉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他当时……脸上也有血，衣服也破了，看起来也很不好。是他和小五师弟一起把您抬到药堂门口的，放下您之后，他就……他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楚凌霄？！
沈序言愣住了，那个恨他入骨、眼神阴鸷如孤狼的楚凌霄，会把他这个“仇人”抬到药堂来？这太不符合人设了！
【滴！检测到目标‘楚凌霄’行为模式出现偏差。】
【目标状态更新：】
【对宿主好感度：-95（极度仇恨 → 高度警惕与困惑）】
【黑化值：73%（波动状态，有下降趋势）】
好感度从-100降到-95？黑化值稳定在73%？沈序言看着系统面板的变化，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虽然依旧是深仇大恨，但这微小的变化，如同在漆黑的绝望深渊中，透进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
难道……他那舍身一挡，真的在楚凌霄那冰封的心湖里，砸开了一丝裂痕？
“那他……”沈序言刚想再问，林清婉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脸上露出更深的忧虑。
“沈师兄，您昏迷这两天，外面……传得很难听。”她咬了咬下唇，有些难以启齿，“都说您……您在外门杂役院，为了……为了一个杂役弟子，跟内门的赵莽师兄他们打起来了，还被打成重伤……有损宗门威严，也……也丢了您的身份……”
她越说声音越小，显然也觉得这些话对重伤的师兄太过残忍。
沈序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意料之中，他“输”给外门弟子在前，“自降身份”为杂役挡刀在后，在那些高高在上、等级森严的内门弟子和长老们眼中，简直是离经叛道、自取其辱的典范，威望扫地是必然的。
“师尊……来过吗？”沈序言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道玄真人，那个深藏不露、包藏祸心的师尊。
林清婉摇摇头，眼神有些黯然：“道玄师伯……没有亲自来，但他派人送来了这个。”
她说着，从旁边的矮几上拿起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瓶，瓶身温润，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是丹堂秘制的‘断续膏’，对内伤和筋骨断裂有奇效，非常珍贵，师伯说……让您安心养伤，勿要再行差踏错，丢了青云峰的脸面。”
勿要再行差踏错？丢了脸面？
沈序言接过那冰凉的白玉瓶，指尖微微用力，道玄真人的态度很明确了：他对自己这个“不争气”、“惹麻烦”的大弟子，已经失望透顶。
送药，不过是维持表面师徒情分，顺便警告他安分守己，别再搅风搅雨，尤其是……别再靠近楚凌霄那个“麻烦”。
这瓶价值不菲的断续膏，更像是一份冰冷的逐客令和警告。
“知道了。”沈序言将玉瓶随意放在枕边，语气平淡，他对道玄本就不抱希望，这份冷漠反而让他更清醒。
【滴！新任务发布！】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任务名称：荆棘丛中的幼狼】
【任务内容：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持续关注目标‘楚凌霄’的生存状态，至少掌握其面临的三项主要困境。】
【任务难度：D级】
【任务奖励：基础药理知识（入门级）、精神力小幅提升（有助于伤势恢复）。】
【失败惩罚：目标黑化值+3%。】
【备注：知己知彼，是建立联系的第一步。】
关注楚凌霄的困境？沈序言看着任务要求，眉头微蹙，他现在自己都半死不活，被困在药堂，怎么去关注楚凌霄？
不过，奖励中的“精神力小幅提升”对他现在的伤势恢复确实很有吸引力。
“林师妹，”沈序言看向林清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自然，“这次……多谢你照顾，我的伤，大概多久能下地走动？”
林清婉见沈师兄没有因流言而消沉，反而问起伤势，松了口气，连忙道：“师兄您灵根本源未损，体质也比普通弟子强得多，这断续膏效果极好，配合长老开的汤药，静养三五日，骨头初步愈合，便能下床缓慢行走了，但若要恢复如初，至少需月余，且期间万万不可动用灵力与人动手！”
三五日……沈序言心中有了计较，他需要尽快恢复行动能力，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接下来的两天，沈序言老老实实待在药堂偏房养伤。
道玄真人送来的断续膏确实效果非凡，涂抹在伤处，一股清凉之意渗透进去，大大缓解了疼痛和灼热感，断裂的肋骨处传来麻痒的愈合感。
配合林清婉按时送来的苦涩汤药，他的内腑震荡也渐渐平息，脸色不再那么惨白。
他利用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仔细梳理了原主的记忆碎片，特别是关于玄天宗内部结构、人际关系、以及楚凌霄过去几年在外门遭遇的信息，越梳理，他越觉得心头发寒。
原主对楚凌霄的欺压，并非简单的嫉妒，更像是……一种刻意的、有目的的引导和刺激！
在道玄真人若有若无的暗示和默许下，原主不断给楚凌霄制造磨难，断其资源，毁其机缘，将他一步步逼入绝境，激发其戾气。
这完全符合原著中道玄培养“容器”的计划！
同时，他也开始研究系统奖励的【基础疗伤丹药配方（回春散改良版）】。
这配方在原版回春散的基础上，优化了几味药材的配比，并加入了一种名为“宁心草”的低阶灵植，使得药效提升了三成左右，对内外伤均有不错的疗效，且成本并未增加多少。
这简直是前期刷好感（或者说降低仇恨值）的神器！尤其是对资源匮乏、经常受伤的底层弟子而言。
“师兄，您要的‘宁心草’和一些基础药材，我给您找来了。”第三天下午，林清婉提着一个药篓进来，里面装着沈序言根据改良配方让她帮忙收集的药材。“不过师兄，您要这些做什么？这些都是最普通的药材，药效很弱的。”
“闲着也是闲着，研究点小东西。”沈序言含糊地解释，接过药篓，他现在的处境，炼丹房肯定是进不去的，只能想办法搞点土法炼制。
他目光扫过药篓，忽然注意到林清婉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林师妹？有话直说。”
林清婉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师兄，我……我刚才去外门那边帮王师兄取晾晒的‘凝血藤’，路过杂役院柴房附近……又看到赵莽师兄他们……围着一个人，好像是……楚凌霄师弟。”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忍，“那些人说话……很难听，好像还……还抢走了什么东西，楚师弟他……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低着头，什么都没说……但我觉得……他好像快忍不住了……”
沈序言的心猛地一沉！赵莽！这个蠢货！真是阴魂不散！
他立刻调出系统面板：
【目标‘楚凌霄’状态：情绪高度压抑，濒临爆发边缘，黑化值波动：73% → 75%！】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再这样下去，他之前那半条命就白送了！
“林师妹！”沈序言眼神一凝，“麻烦你，现在立刻去找药堂的刘管事，就说我伤势反复，胸口剧痛难忍，急需他来看看！要快！”
“啊？师兄您……”林清婉吓了一跳，看着沈序言瞬间变得“痛苦”的脸色（虽然有一部分是装的），信以为真。
“我这就去！”她慌忙转身跑了出去。
支开林清婉，沈序言立刻忍着胸口的闷痛，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他现在的状态，别说打架，跑几步都够呛。
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楚凌霄再次被逼入绝境！
他快速在脑海中过滤着刚刚梳理的信息和系统奖励的基础药理知识。
目光扫过林清婉送来的药篓，最终定格在几株不起眼的、开着细小黄花的植物上——痒痒草（学名：荨麻）。
这种路边常见的杂草，汁液含有强烈的刺激性成分，接触皮肤会引起红肿瘙痒，虽然对修士伤害不大，但足以造成极大的不适和混乱。
一个简陋但可能有效的计划瞬间在沈序言脑中成型。
他忍着痛，迅速抓起几株痒痒草，又找出药堂里常备的用来捣药的石臼，他顾不上处理草药的刺毛，直接用石杵粗暴地将几株痒痒草连同根茎一起捣烂，挤出墨绿色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浓稠汁液。
然后，他又将旁边一包用来干燥药材的生石灰粉（药堂有时用来防潮吸湿）倒了一些出来，和那墨绿色的汁液混合在一起。
一股更加刺鼻、带着强烈腐蚀性气味的糊状物形成了。
沈序言用一块干净的粗布将这些糊状物包好，扎紧。
一个简易的、威力未知的“毒气弹”就做好了。
做完这一切，沈序言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头全是冷汗，胸口的伤处隐隐作痛。
但他顾不上了，他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走出药堂偏房，朝着记忆中杂役院柴房的方向挪去。
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处，痛得他直抽冷气。但他咬紧牙关，速度越来越快。
还没靠近柴房那片空地，嚣张的辱骂声已经清晰传来。
“楚凌霄！你他妈聋了？老子问你话呢！昨天让你去后山寒潭采的‘冰凌花’呢？采不到？采不到就用你这月的灵石份额抵！”
“赵师兄跟你说话呢！装什么死人！”
“我看他就是皮痒了！大师兄不在，没人护着你这贱种了是吧？”
空地中央，赵莽带着三个跟班，再次将楚凌霄围在中间。
楚凌霄低着头，破烂的衣襟被赵莽的一个跟班死死揪着，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发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那双被碎发遮住的眼睛里，翻涌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漆黑的瞳孔边缘，似乎隐隐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极其细微的暗红。
【警告！目标情绪失控临界点！黑化值：76%！77%！即将突破安全阈值！】
沈序言看得心惊肉跳，他知道，楚凌霄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一旦爆发，那潜藏的血脉力量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无论是楚凌霄被宗门镇压，还是他当场杀人，都会导致黑化值暴增！
“住手！”沈序言强提一口气，用尽力气喝道，同时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听到声音，赵莽等人愕然回头。看到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脚步虚浮的沈序言，赵莽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堆起那令人作呕的谄媚笑容：“哎哟！大师兄！您怎么下地了？您伤还没好，快回去歇着！这点小事，师弟我替您……”
“我让你住手！”沈序言直接打断他，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走到近前，目光扫过被揪着衣襟、身体紧绷如弓弦的楚凌霄，最后落在赵莽那张油腻的脸上。“赵莽，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聚众欺压同门？还克扣外门弟子用度？”
赵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解：“大师兄……您……您这是……？我这不是替您教训这个不识抬举……”
“替我？”沈序言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赵莽，虽然他现在伤重体虚，但金丹期修士（哪怕境界不稳）长久以来积威犹在，加上首席弟子的身份，这一逼视，竟让筑基初期的赵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揪着楚凌霄衣襟的那个跟班也吓得松开了手。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我做主？”沈序言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宗门律令，严禁内门弟子无故欺凌外门！克扣用度，更是重罪！你赵莽，是想去刑堂领鞭子，还是想去寒冰洞面壁思过？！”
“刑堂”、“寒冰洞”这几个字一出，赵莽和他那几个跟班的脸色瞬间白了。
刑堂的鞭子能打散修为，寒冰洞更是能冻僵神魂的酷刑之地！
“大……大师兄！误会！天大的误会啊！”赵莽额角冒汗，连忙辩解，“我……我们就是跟楚师弟开个玩笑！对！开个玩笑！灵石……灵石我们这就还给他！”
他手忙脚乱地从自己怀里掏出几块下品灵石，塞到旁边一个跟班手里，“快！还给楚师弟！”
那跟班连忙将灵石递到楚凌霄面前，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楚……楚师弟，给……你的灵石……”
楚凌霄没有动，他甚至没有看那些灵石一眼，他依旧低着头，身体保持着紧绷的姿势，像一块沉默的、即将碎裂的顽石。
只有沈序言能感觉到，那股压抑在他体内的风暴，并未平息，反而因为自己的介入，变得更加混乱和……危险？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目标黑化值：78%！警告！不稳定能量波动！】
沈序言心中警铃大作，光靠言语压制赵莽没用！楚凌霄的状态很不对劲！
“玩笑？”沈序言强压下心中的焦急，继续对赵莽施压，语气更加森冷，“带着灵力围殴同门是玩笑？我看你是想去刑堂好好‘玩笑’一下！带着你的人，立刻给我滚！再让我看到你靠近杂役院一步，后果自负！”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这就滚！”赵莽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停留，带着几个跟班，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连地上的灵石都忘了捡。
空地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沈序言和依旧低头沉默的楚凌霄。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紧张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沈序言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喘了几口气，他看向楚凌霄，尽量放缓语气：“楚师弟，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的楚凌霄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直直地看向沈序言！不再是之前的空洞绝望，也不再是擂台上纯粹的仇恨。
那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未散的戾气，有深刻的怀疑，有被冒犯的愤怒，还有一种……被强行按捺下去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令人心悸的狂暴力量！他的瞳孔深处，那抹暗红似乎更加明显了，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为什么？”楚凌霄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石摩擦，冰冷刺骨，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疯狂，“为什么救我？为什么帮我？”
他向前逼近一步，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充满压迫感的气息，让重伤的沈序言几乎站立不稳，“沈序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再称呼“大师兄”，而是直呼其名！那语气中的质问和寒意，比任何刀剑都更锋利！
沈序言的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楚凌霄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在奔腾咆哮，仿佛随时可能冲破束缚，将他撕碎！
他知道，此刻的回答，将决定他之前所有的努力是化为乌有，还是赢得一丝渺茫的转机！
他强压下恐惧，迎上楚凌霄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翻涌着暗红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清晰：
“因为……你需要。”
这个回答，既非怜悯，也非解释，它简单、直接，甚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陈述感。
楚凌霄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翻腾的戾气和狂暴似乎被这简单的四个字短暂地冻结了。
他死死地盯着沈序言，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透他灵魂最深处的意图。
【目标黑化值：78% → 76% → 74%！剧烈波动中！】
【目标对宿主好感度：-95 → -93（高度警惕，强烈探究）】
沈序言暗中松了口气，赌对了！怜悯和施舍只会激起楚凌霄更强烈的反感和屈辱。
而这种“你需要”的、近乎冷酷的陈述，反而让他那敏感多疑、充满防备的心，产生了一丝动摇和困惑。
就在两人陷入无声对峙、气氛僵持到极点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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