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休息室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沈柚白抱着文件夹缩在角落，空调的冷风裹着咖啡的苦味扑面而来。手机突然震动，是程素灵发来的消息：“沈助理，现在有空吗？聊聊？”
她盯着屏幕，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上次保姆车里的争吵还历历在目，此刻程素灵的邀约像根绷紧的弦，让她心跳加速。犹豫再三，她还是回复了个“好”字。
半小时后，高档咖啡厅的隔间里，程素灵端着骨瓷咖啡杯，红色指甲在杯沿轻轻叩击：“听说范丞丞最近推了好几个合体资源？”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沈助理跟他朝夕相处，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想法吧？”
沈柚白感觉喉咙发紧，手里的冰美式泛起细密水珠。她拼命回想范丞丞教过的话术，声音却不受控地发颤：“程……程小姐，我只是助理，平时就负责行程和文件，这些大事我、我真的不清楚啦……”她低头搅动吸管，瞥见自己在桌下绞成麻花的手指。
“哦？”程素灵放下杯子，身体前倾，香水味裹挟着压迫感扑面而来，“沈助理这么护着他？别忘了，你能进公司，还是多亏了我当初推荐。”她突然伸手按住沈柚白的手腕，“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是不是打算彻底甩开我？”
沈柚白猛地抽回手，后背渗出冷汗。记忆里范丞丞疲惫的侧脸和程素灵尖锐的质问在脑海里交替闪现，她咬住下唇：“程小姐，感情的事我真的没办法插手……如果您想知道，直接问范老师比较好吧？”
程素灵盯着她发白的脸色，突然轻笑出声：“算了，难为你这小丫头了。”她掏出补妆镜，慢条斯理地涂口红，“回去替我给范丞丞带句话——有些路，走得太绝可没回头路。”
当晚，保姆车里，沈柚白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委屈地向范丞丞复述白天的对话。说到程素灵威胁时，她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她问我话时好严肃，我差点哭出来呢……”她吸了吸鼻子，“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什么都帮不上忙……”
范丞丞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自然得像安抚炸毛的小猫：“做得很好。”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你本来就不该卷入这些事。”他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浅浅的红痕，是程素灵白天抓的，眉头瞬间皱起：“疼不疼？”
沈柚白慌忙把手藏到身后：“不疼不疼！就是吓了一跳而已。”她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对了，我路过那家新开的点心铺，买了你喜欢的绿豆糕，尝尝？”
范丞丞打开盒子，甜香混着绿豆的清新散开。他看着沈柚白小心翼翼的眼神，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戳中。她总是这样，用最笨拙的方式守护着他，明明自己害怕得要命，还想着转移话题哄他开心。
“以后不用勉强自己。”他突然说，“如果她再找你，直接告诉我。”他把一块绿豆糕塞进她嘴里，“你只要做好沈柚白就够了，其他的，我来解决。”
沈柚白含着糕点，脸颊鼓成小仓鼠的模样，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那、那我下次直接躲起来！”她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调出日程表，“对了，明天有个品牌拍摄，程小姐也在，我们要不要……”
“不用。”范丞丞打断她，目光坚定，“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他看着沈柚白担忧的神情，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不过有你在，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掠过，沈柚白望着范丞丞温柔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中立不是逃避，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住这段摇摇欲坠的平衡。而程素灵最后的警告，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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