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前的周末，郭文韬盯着电脑屏幕上反复修改的剧院穹顶方案，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银杏刺绣——那是母亲留下的衬衫，领口却沾着片陌生的雪松味香水，不知何时蹭到了黄子弘凡新换的洗衣液。
“韬韬，今晚剧院庆功宴，一起去吗？”
黄子弘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练完琴的沙哑。郭文韬回头时，看见他领口别着枚陌生的银领针——不是惯常的银杏款式，而是段扭曲的五线谱，尾端坠着颗透明水钻，像极了上周在后台看见他和音乐剧女主对戏时的配饰。
“你换领针了。”他的声音比预想中冷淡，指尖划过图纸边缘被揉皱的银杏叶草图——那是昨夜熬夜时画的，边角还标着“弘凡笑时酒窝的弧度”，此刻却被新方案的线条覆盖，像被雪水浸过的落叶。
黄子弘凡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低头整理袖口：“哦，剧组道具组送的，说和新角色更搭。”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张票，“庆功宴在顶楼旋转餐厅，能看见你设计的穹顶夜景，要不要……”
“不了，”郭文韬忽然打断他，指尖攥紧鼠标，“方案卡壳了，今晚想加班。” 他没说出口的是，今早路过排练厅，看见黄子弘凡的手搭在女主肩上，指尖划过对方后腰——和平时哄自己时的动作一模一样，而女主腰间的银杏纹身贴，像根细针扎进他眼里。
夜风吹起窗帘，黄子弘凡离开时带起的风掀乱了桌上的图纸。郭文韬盯着满地散落的草稿，忽然发现每张图纸的角落都有个小音符——那是黄子弘凡偷偷画的，从相遇时的《雨中的银杏》到现在的《冬夜旋律》，此刻却让他想起后台看见的场景，音符忽然变成了刺人的线条。
凌晨三点，阳台的风铃忽然响了。郭文韬抱着空的热可可杯蹲在藤椅上，指尖在玻璃上画着残缺的银杏叶——霜花早已融化，只剩下水渍沿着叶脉往下淌，像他此刻说不出口的情绪。门把转动的声音传来，黄子弘凡带着满身的酒气和香水味走进来，发尾还沾着庆功宴的彩纸，像极了那年机场沾着雨珠的模样，却让他第一次觉得陌生。
“你没睡？”黄子弘凡踉跄着走近，指尖想碰他的手，却被躲开了。郭文韬看见他领口的水钻领针在灯光下闪了闪，忽然想起母亲说过“银杏叶不会长在别人的枝头”，而此刻这人身上的味道，分明混着不属于他的甜。
“以后别买新香水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发闷，“雪松味里掺果香，难闻。” 黄子弘凡愣住，忽然想起庆功宴上女主递来的果味香水小样，随手喷了点在袖口——此刻却成了横在两人之间的刺。他想解释，却看见郭文韬手腕的银杏纹身被袖口遮住，像把自己藏进了壳里。
“韬韬，你是不是……”
“累了，睡吧。”郭文韬没让他说完，转身走进卧室，把自己裹进单人睡袋——明明是双人尺寸，却缩成了刚合租时的小团。黄子弘凡站在床边，看着他背对自己的肩膀轻轻起伏，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也是这样把自己藏进银杏贴纸的世界，而现在，他连指尖都不愿碰自己。
床头的台灯还亮着，映着墙上两人的合照——在极光下笑得分明，睫毛上凝着霜花。黄子弘凡指尖划过照片里郭文韬的唇角，忽然发现今天一天，这人都没对他笑过，连画图纸时的碎发都比平时乱，像团揉皱的银杏叶。
深夜的风掀起窗帘，郭文韬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窸窣声——黄子弘凡在摘那枚水钻领针，金属碰撞声像极了机场误拿行李箱时的“咔嗒”声。他忽然想起这人说过“每个领针都是关于你的符号”，而今天的陌生款式，是不是意味着某个他没注意到的缺口？
“韬韬，”黄子弘凡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小心翼翼，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香水是不小心沾到的，领针……”他忽然顿住，从口袋里掏出枚银杏领针——正是被收在抽屉深处的旧款，尾端的吊坠还刻着“30°N”，“以后只戴这个，好不好？”
郭文韬没回头，却感觉到指尖被轻轻握住——那是黄子弘凡哄他时的专属手势，拇指蹭过他掌心的茧，像在弹奏无声的旋律。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夜，这人也是这样握住他冻僵的手，说“你的手要用来画星星”，而现在，星星却被褶皱的图纸遮住了光。
“睡吧。”他终究没说出口的误会，任由黄子弘凡的手臂圈住他的腰，却没像往常一样往人怀里蹭。黑暗中，两人的呼吸渐渐同步，却隔着层看不见的薄膜——像初雪落在玻璃上，明明触手可及，却有着沉默的时差。
而床头的旧领针，正静静躺在台灯下，银杏叶的纹路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像在等待一场春风，吹开图纸的褶皱，让被遮住的星星，重新回到彼此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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