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帕洛斯盯着天花板,睡意全无。窗外的月光渐渐被云层遮蔽,房间陷入黑暗,就像他的思绪一样混沌不清。雷狮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酒后胡言,还是借着酒劲说出了真心话?如果是后者...帕洛斯不敢想象那意味着什么。
他们可是亲兄弟,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任何超出兄弟之情的感情都是错误的,不被允许的。这个认知应该让他感到厌恶和抗拒,但奇怪的是,帕洛斯发现自己更多的是困惑和...一丝隐秘的悸动?
不,这太荒谬了。帕洛斯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一定是雷狮喝醉了胡说八道,明天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他们还是兄弟,只是兄弟,仅此而已。
第二天早晨,帕洛斯很早就醒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怎么睡。他轻手轻脚地下楼,生怕碰到雷狮。厨房里空无一人,冰箱上贴着母亲的留言,说她和父亲去早市了,中午才回来。
帕洛斯简单地准备了早餐,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机械地咀嚼着。楼上传来脚步声,雷狮下楼了。帕洛斯的背脊瞬间绷直,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叉子。
雷狮走进厨房,脸色苍白,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黑眼圈。他看都没看帕洛斯一眼,径直走向咖啡机,动作僵硬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沉默在厨房里蔓延,沉重得几乎能摸得到。帕洛斯盯着自己的盘子,雷狮盯着咖啡杯,两人都假装对方不存在。
"昨晚..."雷狮突然开口,声音嘶哑。
帕洛斯的心跳瞬间加速,手指在桌下攥成拳头。
"我喝多了,"雷狮继续说,仍然没有看帕洛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别在意。"
帕洛斯抬起头,看到雷狮的侧脸紧绷着,下颌线条僵硬。他想问"不该说的"具体指什么,但又害怕听到答案。
"嗯。"帕洛斯最终只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雷狮一口气喝完咖啡,把杯子重重放在料理台上。"我出去一下。"他头也不回地说,然后大步走向门口。
前门关上的声音让帕洛斯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怪的失落感。昨晚那个拥抱的温度似乎还留在他的皮肤上,雷狮那句"为什么不能喜欢你"还在他耳边回响。而现在,雷狮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种反差让帕洛斯胸口发闷。
接下来的几天,雷狮明显在疏远帕洛斯。他早出晚归,避开一切可能的独处机会,即使不得已同处一室,也绝不与帕洛斯有眼神接触或对话。这种刻意的冷淡比之前的针锋相对更让人难受,至少那时他们还算是真实的互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两个陌生人共享一个空间。
周三午休时,帕洛斯独自坐在教室角落吃便当。几个女生在不远处聊天,话题不知怎么转到了雷狮身上。
"雷狮最近好冷淡啊,"一个女生说,"以前至少还会打招呼,现在完全不理人。"
"听说他最近心情不好,"另一个女生接话,"训练时特别凶,昨天还把篮球砸坏了。"
帕洛斯低着头,假装没听见,但胸口泛起一阵奇怪的疼痛。雷狮的异常表现是从那晚开始的,是因为醉酒告白被拒绝了吗?还是因为他自己也在后悔说了那些话?
"帕洛斯,"一个同学突然坐到他旁边,"你和雷狮是兄弟对吧?他最近怎么了?"
帕洛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吃饭:"不知道,我们不怎么说话。"
"真的?"同学惊讶地挑眉,"我看他比赛时老往你这边看,还以为你们关系挺好的。"
帕洛斯的心跳漏了一拍。雷狮真的在比赛中看他吗?为什么?
"你看错了吧,"帕洛斯勉强笑了笑,"我们就是普通兄弟关系,没什么特别的。"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道视线。转头看去,雷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教室后门,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紫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帕洛斯读不懂的情绪。
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秒,然后雷狮转身离开,脚步声重得像是在发泄什么。帕洛斯僵在原地,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否认和雷狮的关系,更不知道为什么雷狮的反应会让他如此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