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圣驾便从夜府启程,带着萧青迟一路回了京,夜清宴得了圣上开恩不必亲送,时懿欢作为夜府的主人自然得代表夜府前来。
皇上临行前,当着随驾的官员面前,再一次对夜府大加赏赐,除却一些金银财宝,还将夜家列为了皇商,又在众人面前抬了一手夜清宴的地位。
纵然还是商人,但皇商到底不同些。
“锐儿,你当真不跟我回宫?”皇上仍然不死心,在上船前对小师弟再问了一次。
在场的众人隐约都知道了此人与皇上关系匪浅,有些人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测。
如今皇宫中,除却早逝的三皇子,成年的皇子有四个,但是未成年的,可就有十几个那么多了。
比如贵妃膝下,就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小皇子。
其余的都是些妃子,或者一些不受宠的贵人所出。
这小管事如今未长成,其外貌与年龄,宫中能对得上的就有两三个。
说不定……
只是天家密辛,皇上不说,又有谁胆大包天敢公然讨论呢。
众人纷纷垂首缄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小师弟伤才堪堪好些,此时面色还有些苍白,他朝皇上拱手,一副江湖人士的做派,道:“草民谢皇上厚爱,只是草民浪荡惯了,只怕学不会宫中繁杂的礼仪,且草民出来前,曾对天发誓,要一辈子守在师兄身边。”
皇上狭长贵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似乎是有些失落。
“也罢,”皇上再问不成,便也不再纠缠,转身带着身后一大群人离开。
时懿欢站在诰命夫人的队列中,看着御驾的队伍渐渐远去,目光在萧青迟的背影短暂停留。
待皇上的御驾终于消失在视线之中,热闹了小半个月的淮州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时懿欢敛了神色,转身回府。
才一回府,还来不及歇息一会儿,便见到一直跟在夜清宴身边的天韵面色不对。
“夫人,二管事。”天韵拦在她们面前,“主子正在屋中调息,请二位暂时到别处休息。”
时懿欢闻言皱眉,“他怎么了?”
此处还只是大厅,并不算里屋,纵然是怕人打扰,也不至于这么远就开始隔离。
这几日夜清宴的脸色确实越来越苍白,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只是不管时懿欢怎么问,那人始终都一副不是什么大事的样子,这般防备之下,就算时懿欢有心帮忙,也束手无策。
这两日她更是连人都看不到。
“莫不是师兄旧疾复发了?”小师弟的脸色一下紧张起来。
这几日本就是师兄喝药的日子,因为圣上南巡,又遇到此刻,师兄几度奔波,肯定没有时间喝药。
算了算时间,如今已是病发的时间了!
他抿了抿唇,脸上的神色也与天韵一样,变得焦急起来。
时懿欢敏锐察觉到事情不简单,转头去看小师弟,道:“怎么回事?”
小师弟闻言神色为难,师兄对自己的病颇为避讳,又因病发时形状可怖,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生怕吓着时懿欢。
时懿欢见他的脸色,不由得皱眉,纵然隔着好几面墙,她似乎已经隐约听到了一些动静。
莫名的热气穿透厚厚的墙壁,朝着她直扑过来,夜清宴压抑的声音模糊,去让人知道他此时并不好受。
“都这个时候了,这般扭捏作甚么,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救他的办法,就快些说出来啊!”
小师弟闻言,微微叹了口气,左右师兄已经病发,再瞒不下去,不如敞开了对时懿欢如实说了,也好消解嫂嫂和师兄心中的一些隔阂。
“嫂嫂也知道,师兄曾经遭受过一场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