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与闷叫声在石室里久久不散,将整条过道都染上了热烈的气氛。
等夜清宴意识再次回笼,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时懿欢在他怀中熟睡,脸色并不太好受,此前似乎饱受了一番折磨。
夜清宴看着她熟睡的小脸,心中五味杂陈。
最先升起的,是自责与唏嘘。
明明不久之前,才下定决心放她离开,现在却出了这档事,毁了她的清白。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时懿欢的脸,看她眉头皱了皱,往自己怀里蹭了蹭,心中极力隐藏的那点不舍渐渐膨胀起来。
事已至此,不如就紧紧把这个人紧紧握在手中……
时懿欢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痛得无法动弹,仿佛全身都被拆了重组一遍。
她正要起身,身边便伸过来一只手,将她轻轻扶起,不多时一杯水递到了面前。
她抬头,便见到夜清宴正坐在他旁边,神色是没有见过的温柔。
初次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时懿欢难免有些羞怯,小脸上浮起一丝薄红,自成婚以来,时懿欢还是头一次展现出这般小女儿情态,夜清宴看着觉得有趣,就像是见到了这人的另一面,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又更近了一步。
时懿欢低头,发现床上似乎多了层被子,正要问哪来的,夜清宴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轻声说:“你身子虚,已经睡了两天了,我联系地零他们送了些衣服和食物来。”
他的声音少了些清朗,多了些温柔,让时懿欢不由得想起了那些……
她抿了抿唇,却觉得嘴唇仍然隐隐作痛,一时间更是难为情了。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时懿欢抬头,便见到夜清宴的笑容淡去,眼底也浮上一些自责和愧疚。
“懿欢,”他难得有些踌躇起来,“此事是我不谨慎,不仅中了别人的计,还连累了你……”
他顾虑着时懿欢的心情,没有将后面的事再说下去,而是道:“此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时懿欢看着夜清宴的脸,桃花一样的眼眸闪烁着细碎的光,静静地在夜清宴的脸上逡巡。
她没有说话,夜清宴便摸不清楚她的意思,便也不敢说话,石室里一时间就冷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懿欢才用自己空出来的手回握夜清宴的手,用微微沙哑的声音慢慢说:“清宴,你不必太过自责,这件事是我愿意的,明白吗?”
夜清宴抬眸看她,幽深的凤眸翻滚着巨浪,一向平静的眼神此时带上了一些侵略性,叫时懿欢脸上的羞怯更浓了些。
见他没有说话,时懿欢便凑近了些,脸上露出了一个与平常一样的笑来,“何况,我们已经成婚了,你还要对我怎么负责,夫君?”
夜清宴静默许久,最后抬手摸了摸她,温热的掌心落在头顶,时懿欢渐渐喜欢上他抚摸的力道,眼睛微微眯了眯,像只被讨好的小猫。
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脸颊,接着又是一个,一下又一下,时懿欢能从里面感觉到夜清宴想要珍惜她的心情。
最后的吻像是犹豫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一样,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时懿欢微微轻颤,闭上眼睛迎合了这个吻。
两人相拥许久,享受了片刻的静谧与温馨。
若不是肚子发出轻响,时懿欢几乎要在夜清宴怀里再度睡去。
时懿欢脸上出现了一丝窘迫,受过时家教育的她,在任何人面前发出这种动静都是一种失礼的行为,她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
夜清宴却神色认真,从一旁拿过来一个食盒,从里面端出来一碗仍然冒着热气的粥。
时懿欢的手暂时还无法用力,只能就着夜清宴的手一下一下地吃着。
片刻之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去问,“那本书到底是什么。”
提起这事,夜清宴脸上闪过一丝不虞,若不是那本书,他们也不会遭此暗算,他也不会被打乱步调,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将时懿欢占有。
但此事到底是巧合,那本书对他的增益又很大,夜清宴气了一瞬就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却原来那道从书中打出来的瘴气是修炼那本秘籍必要的“气”,却因为本身带着强烈的火性,又碰上夜清宴身怀火毒,两两相撞,竟然发生了异变,才造成了那样的事情。
如今地字小队已经为夜清宴做了检查,确定余毒已清,只要待体内的火毒能够化解,便能修习这一套功法,到时候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只是如今尽管有了新心莲,却还少了几味关键的药材,才能彻底清掉夜清宴身上的火毒,因此这件事还暂时不急。
时懿欢知道这是一件好事,便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在石室里又休息了一天,正月十五上元节眼看着就要到了,右相府的晚宴两人绝不可以缺席,因此也不便久留,待时懿欢休息好了,便起程离开此地。
因为提前有报备过,两人这几日夜不归宿也没有被计较,毕竟是成了婚的小两口,又有自己的家宅,就算是出去住了也没人说什么。
因此二人回来之后管家也只是去老爷房里通报了一声。
府中只有右相知道两人干什么去了,这两日没有消息自己还担心了好一阵,如今见到二人完好归来,相互之间又多了些情谊,放心下来的时候又觉得满意。
他是乐见自己孙女与夜清宴感情好的。
夫妻二人与祖父祖母请过安之后便分别回到自己的住处。
时懿欢到底是被折腾了几天,此时有些疲乏了,正想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好好歇歇,走在回廊里却被人拉住了。
“姐姐,你救救我。”时雨悦一改往日的张扬,此时脸上是真正的无助与难过。
时懿欢皱了皱眉,但到底怕隔墙有耳,便将人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说说,你怎么了?”时懿欢坐在软软的坐垫上,感觉浑身上下都舒服了一些,这才懒懒地问起时雨悦的事。
时雨悦脸上神色郁郁,圆圆的杏眼含了些泪,缓缓将这两天的事说了出来。
却原来时老爷进京之后,与老太君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出来之后便已经将时雨悦的婚事定下来了。
说是定给一个七品官员的嫡子做正妻,出了正月就要找媒婆说亲。
“这不是很好么,嫡子正妻,你还想如何?”时懿欢倒是觉得这门婚事门当户对,没什么问题。
“那家人才七品官,身世低微,是嫡子正妻又有什么用,到底没有大出息,我不嫁!”时雨悦却很是不喜欢。
她被人带着见过了世面,自然是想爬得越高越好,这等小小官员,并不能满足她的虚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