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17柳米的白大褂第三次被鲜血浸透。
"患者男性，32岁，车祸导致左腿复合型骨折。"护士快速汇报着，"血压110/70，血氧——"
"准备清创。"柳米戴上手套，却在掀开无菌巾时猛地顿住。
男人西装裤下露出限量版球鞋——正是她上周在杂志上看到的Hope World联名款。更荒谬的是，他染血的手腕上戴着和她同款的卡西欧医疗表。
"医生..."男人突然抓住她手腕，剧痛中仍挤出一个笑容，"能...别截肢吗？我跳舞...还蛮好的..."
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柳米看着心电图上的名字——郑号锡。
"郑先生，这是第三次拒绝物理治疗了。"柳米冷着脸拉开窗帘，"想一辈子坐轮椅？"
阳光照在郑号锡病号服敞开的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柳医生亲自来，我就做。"
她抓起他的病历本砸过去："我是骨科医生，不是复健师！"
"可我的尺寸..."他突然抓住她拿笔的手，指腹摩挲她虎口的茧，"和柳医生的手术刀...很合适呢。"
钢笔"啪嗒"掉在地上，墨迹晕染开2018年纽约医学研讨会的日期——他们可能相遇过的三千种方式之一。
台风夜，柳米在值班室被烟草味惊醒。
郑号锡倚在窗边吞云吐雾，病号服下摆撩起，露出她缝合的伤口："线头...有点痒。"
"抽烟会导致血管收缩。"她夺过烟按灭，却被他反手扣住腰，"郑先生！"
"叫我号锡。"他鼻尖蹭过她消毒水味的衣领，"那天在急诊室...你第一句话是'保住他的腿'，第二句是..."
柳米突然想起自己喊的是——
"别死！我还没看过你的演唱会..."
雨声中，监护仪开始不规则作响。
护士站流传着诡异传闻：郑号锡的肋骨X光片总在半夜消失。
柳米蹲守在资料室，果然抓到偷片的始作俑者——
"这是医疗记录！"她夺过胶片，却在灯光下愣住。
自己的钢笔字迹在片子上画了颗歪歪扭扭的心，旁边写着：「缝合得很漂亮 - 柳米 2023.5.18」
郑号锡晃着手机："我花三百万韩元买的。"屏幕上是她熟睡时被偷拍的照片，"现在...要举报医生骚扰患者吗？"
拆线当天，郑号锡的秘书送来一沓文件。
"股权转让协议？"柳米看着甲方自己名字愣住。
"我的医疗集团30%股份。"他系着领带从浴室出来，水珠滑过锁骨处的缝合疤痕，"聘请你当首席医疗官。"
柳米把文件摔在他胸口："你知道伦理委员会会吊销我的执照吗？"
"那就不要当医生了。"郑号锡突然单膝跪地，从西装口袋掏出戒指盒，"当郑太太。"
戒指内圈刻着手术缝合线的规格——5-0，正是她给他用的型号。
郑号锡拆石膏那天，柳米亲自推着轮椅送他去做复查。
走廊拐角处，他突然拽住她的白大褂：“柳医生，你每天值完夜班都来看我，是因为医嘱……还是别的？”
柳米的听诊器从脖子上滑落，金属端“叮”地砸在地上。
“滴——”
隔壁床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尖锐作响。
实习护士慌张探头：“啊！郑先生的点滴回血了！”
柳米低头，发现是自己的手攥紧了输液管。
出院前夜，首尔下起暴雨。
郑号锡拄着拐杖溜进医生值班室，柳米正趴在病历堆里小憩，睫毛在台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他忍不住伸手触碰——
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知道私自拔针要写检讨吗？”她声音沙哑，白大褂领口散乱，露出锁骨上淡红的压痕。
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像某种倒计时。
“柳米。”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如果我现在亲你，算医疗事故还是两情相悦？”
护士站炸开了锅。
“听说柳医生申请调去急诊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VIP患者……”
郑号锡捏着出院小结冲进诊室时，柳米正在给实习生示范心肺复苏。
“为什么躲我？”他声音发抖。
人体模型被按得“嘀”了一声，柳米头也不抬：“郑先生该去找康复科复健。”
“看着我说话！”
她转身摘下口罩，胸口名牌不知何时变成了「急诊科 柳米」：“郑代表，我是医生。”顿了顿，“曾经是。”
三个月后，郑号锡在咖啡厅偶遇柳米的同事。
“她辞职了。”对方递来一本旧病历，“让转交给你。”
翻到最后一页，本该写诊断结论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同一句话：
「禁止爱上你的患者」
「禁止爱上你的患者」
……
最新一行却写着：
「但如果是郑号锡，可以破例」
落款日期是他出院那天的暴雨夜。
初雪那天，郑号锡推开急诊科的门。
柳米正笨拙地给哭闹的小孩贴创可贴，抬头时听诊器滑到腰间：“哪里不……”
他将西装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她亲手缝合的疤痕：“这里，愈合不良。”
创可贴“啪”地掉在地上，小孩突然止住哭声：“阿姨，你耳朵好红。”
后来郑号锡在办公室发现柳米的《医师守则》，第17条被铅笔涂改过：
「禁止与患者恋爱」→「禁止与患者恋爱（郑号锡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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