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宥推开咖啡厅门时，罗渽民正坐在她惯常的位置上。
他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屏幕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策划案——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却在提交当天被总监否决的方案。
“借个插座。”她冷着脸拉开对面的椅子。
罗渽民头也不抬地推过充电器，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纹身——「2020.04.13」，她离开韩国的日期。
咖啡师送来她的美式，他忽然开口：“还是老样子，不加糖。”
郑宥的指尖一颤，杯底的文件袋露出一角——那是她当年没来得及给他的辞职信。
晨会上，新来的创意总监罗渽民将她的提案摔在桌上。
“老套，无聊。”他扯松领带，“郑组长就这点水平？”
同事们屏住呼吸，谁都知道这个项目原本属于郑宥。
她翻开策划书最后一页，指着角落的铅笔印记：“罗总监抄袭前下属的创意，倒是很有水平。”
全场哗然中，罗渽民突然笑了：“证明给我看。”
他俯身时，郑宥闻到了熟悉的苦橙香水——和她抽屉里那瓶过期了三年的，一模一样。
加班到凌晨的暴雨夜，郑宥在电梯里撞见浑身湿透的罗渽民。
“没带伞？”她下意识递出折叠伞，又猛地收回，“未婚妻没来接你？”
罗渽民盯着她无名指的戒痕：“听说你结婚了？”
“上周离了。”她撒谎时总会摸耳垂，“因为忘不了前任。”
电梯突然故障，黑暗中有温热的呼吸贴近：“巧了，我未婚妻也这么说。”
郑宥在整理资料时，意外打开了罗渽民的储物柜。
里面整齐码着：
- 她大学时送的布朗熊玩偶
- 每期她负责的杂志专栏剪报
- 一张被退回的明信片，邮戳是冰岛
最底下压着病历本——「2021.03.17 失眠症，病因：创伤后应激障碍」。
那天，是她婚礼的日子。
竞标会上，郑宥终于明白罗渽民为何针对她。
大屏幕播放的客户资料里，赫然是她五年前手写的备注：「如果渽民在，他会建议用星空主题」。
罗渽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坚持用这个方案了？”
他举起手机，屏保是她趴在图书馆熟睡的照片，日期显示拍摄于他们分手前一天。
郑宥在加班到凌晨的办公楼前，再次遇见了罗渽民。
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路灯下，雨丝顺着伞骨滑落，像那年她扔给他的那把一样。
“伞还你。”他递过来，伞柄上缠着一条褪色的手链——是她高中毕业时偷偷塞进他储物柜的。
郑宥没接，只是盯着他衬衫袖口露出的疤痕：“听说你订婚了？”
罗渽民突然笑了，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那你呢？听说你辞职去留学了？”
他们都知道对方在说谎。
公司茶水间，郑宥撞见罗渽民在偷喝她的速溶咖啡。
“这么难喝的东西……”他皱着眉咽下去，“怎么还是老牌子？”
她从抽屉甩出一盒方糖：“因为某人说过——”
“——‘喝苦咖啡的女生最酷’。”罗渽民接完下半句，突然抓住她手腕，“但你没说后半句。”
创可贴被撕开，露出她指腹的烫伤——和大学时给他煲汤留下的疤一模一样
团建酒会上，同事起哄要看罗渽民的“未婚妻照片”。
他点开手机，屏幕上却是郑宥大学辩论赛夺冠的旧照：“漂亮吗？她穿正装更漂亮。”
郑宥摔了酒杯离席，却在储物间被他堵住。
“牛排店是家族聚餐，旁边的女生是我堂妹。”他呼吸带着酒气，“那条朋友圈，仅你可见。”
郑宥提交辞呈那天，罗渽民砸了总监办公室的玻璃。
“为什么走？”他眼眶通红，“因为我说‘喜欢小郁’？”
她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纹的「NCT」logo：“不，是因为我终于醒了——”
“你的乌托邦里，从来就没有我。”
罗渽民在机场拦住她时，郑宥的登机牌已经捏皱了。
“当年你问我能不能不喜欢小郁……”他掏出两张飞往冰岛的机票，“我现在回答你。”
“从来就没有小郁。”
“从始至终，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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