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古代小说 > 锦宅惊澜:庶女逆袭记
本书标签: 古代 

许府夜议,暗流涌动

锦宅惊澜:庶女逆袭记

顾泽在狼牙口遇伏的消息传到顾府时,顾欣正陪着沈砚整理边关送来的军图。沈砚捏着那封染了血的军报,指节泛白,玄色的瞳仁里翻涌着惊涛骇浪——狼牙口地势险要,是他亲自为顾泽选定的行军路线,断无可能被敌军摸清踪迹,除非……营中有内鬼。

“不可能!”顾欣抢过军报,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纸页,“大哥身经百战,怎么会中这种拙劣的埋伏?还有这通敌的罪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猛地抬头看向沈砚,眼眶通红,“阿砚,你一定要查清楚,我大哥绝不是那样的人!”

沈砚将她揽进怀里,声音沉得像压了千斤巨石:“我知道。顾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的为人我比谁都清楚。”他立刻起身,“我现在就入宫见陛下,请求彻查此事。你在家稳住婆母,别让她再受刺激。”

可宫里的消息比预想中更糟——弹劾顾泽的奏折堆积如山,其中竟有几份来自他麾下的副将,字字句句都指向他私通敌国、故意泄露军情。更让人揪心的是,顾泽本人至今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失踪”反倒成了坐实罪名的佐证。

沈砚在宫门外枯等了三个时辰,等来的却是陛下暂时禁足顾府的旨意。他回到府中时,正撞见许凌的侍女跪在地上哭:“将军,夫人……夫人不见了!”

原来许凌得知顾泽出事,心急如焚要去晋王府找蒋佳商量——她记得许凌曾提过,蒋佳手里有当年弹劾忠良的御史线索,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陷害顾泽的人。可她刚出府门,就被一辆黑色马车掳走,只留下一支断裂的珍珠簪,正是许凌常戴的那支。

“是秦如。”顾欣认出簪子上的刻痕,那是尚书府独有的样式,“当年她没能嫁给许诺,一直记恨着咱们许家,更恨大哥当年参了她父亲一本!”

沈砚的拳头重重砸在案上,墨砚震得粉碎:“还有晋王。”他想起前几日在军器监见到的情景,晋王的心腹正偷偷调换一批送往狼牙口的箭矢,当时只当是寻常贪墨,如今想来,竟是要断顾泽的后路!

几人正商议着,蒋佳派青禾来了。青禾带来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盒子,里面是半枚虎符和一封密信——是许凌被掳前托人塞进晋王府的,信上只写着“秦如、晋王、军粮”六个字。

“我家小姐说,”青禾压低声音,“晋王今早去了书房,翻查了三年前关于岭南军粮的旧档,还问起了顾将军的行军布防。”

沈砚瞳孔骤缩。三年前岭南军粮亏空案,正是蒋佳父亲被贬的由头,如今看来,那根本就是晋王一手策划的阴谋,而顾泽显然查到了些什么,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此时院外传来马蹄声,晋王竟亲自来了。他穿着一身藏青锦袍,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切:“听闻顾将军出事,本王特来看看。沈将军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沈砚按在腰间佩剑上的手紧了紧,冷声道:“不敢劳烦王爷。军中之事,自有陛下裁决。”

晋王的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最后落在顾欣身上:“顾小姐也别太担心,许夫人吉人天相,说不定只是一时迷路。”他话锋一转,“对了,蒋佳身子不适,本王还要回去照看,就不多留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顾欣气得发抖:“他一定知道姐姐的下落!”

沈砚却忽然笑了,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来这一趟,倒是提醒了我。秦如不过是枚棋子,真正想置顾泽于死地的,是晋王。他急着回去看蒋佳,怕是怕蒋佳藏了什么他忌惮的东西。”

他转身对心腹吩咐:“去盯着晋王府,尤其是城郊那处废弃的粮仓——许夫人的信里提到军粮,说不定就在那里。另外,查三年前岭南军粮案的所有经手人,我要知道谁和晋王有牵扯。”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梅枝上簌簌作响。顾欣握紧了那半枚虎符,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知道,这场仗不仅是为了洗刷顾泽的冤屈,更是为了揪出藏在暗处的毒蛇,为所有被构陷的忠良讨回公道。而此刻的晋王府里,蒋佳正对着那幅《寒江独钓图》,指尖划过画中钓者的鱼竿——她藏在画轴里的,正是能揭开所有阴谋的关键证据,也是晋王最想得到的东西。

许诺的夫人阿梨正在演武场边擦拭丈夫的佩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她素净的脸上沾了些尘土,反倒添了几分利落。忽闻院外传来马蹄声,管家匆匆进来禀报:“夫人,尚书府的秦如小姐来了。”

阿梨握着剑鞘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诧异。秦如自她嫁入许家后便从未踏足过,今日突然造访,绝非偶然。她将佩剑递给一旁的侍女,淡淡道:“请她到前厅奉茶。”

秦如一身绯红锦裙,珠翠环绕,与这满是兵器的许府格格不入。她落座时,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弓箭,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许夫人倒是清闲,不像我们,还得为家里的事操心。”

阿梨端起茶盏,指尖因常年握剑带着薄茧,轻抚过温热的杯壁:“秦小姐大驾光临,想必不只是来品茶的。”

“爽快。”秦如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来是想问问许夫人,顾泽通敌叛国的案子,你家夫君打算袖手旁观到何时?”

阿梨抬眸,眸色平静:“我夫君虽是武将,却也知军纪国法,军中之事自有陛下裁决。秦小姐若有证据,不如直接呈给朝廷,何必来我这里绕弯子?”

“证据?”秦如笑了,笑得有些狰狞,“顾泽当年参我父亲一本时,可有确凿证据?如今他落得这般下场,不过是报应罢了。”她凑近阿梨,声音压得极低,“但我听说,顾泽的夫人许凌手里有样东西,能证明他的清白。许夫人,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站在哪一边。”

阿梨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杯沿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她看着秦如眼中的贪婪与狠戾,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秦如找不到许凌,竟想从许诺这里套话,甚至想借许家的手,彻底堵死顾泽翻身的可能。

“秦小姐说笑了。”阿梨缓缓放下茶盏,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我夫君与顾将军同袍多年,出生入死,他的为人,我们信得过。至于许凌姐姐的下落,我们也在打听,若秦小姐有消息,倒是可以告知我们一声。”

秦如没想到她如此油盐不进,脸色沉了下来:“许夫人就不怕我把当年许诺退婚的事捅出去?让世人都知道,他为了娶你这个镖局之女,宁愿得罪我尚书府?”

“秦小姐随意。”阿梨站起身,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我与夫君成婚三载,情分自在心中,岂容外人置喙。倒是秦小姐,与其在这儿挑拨离间,不如想想如何撇清自己与顾将军遇伏一案的关系——毕竟,当年你父亲的案子,顾将军可是找到了不少关键人证。”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刺中秦如的痛处。她猛地起身,指着阿梨的手都在发抖:“你……”

“管家,送客。”阿梨没再看她,转身往演武场走。阳光落在她挺直的背影上,腰间悬挂的玉佩随着步伐轻晃,透着一股武将家眷的飒爽。

秦如被请出许府时,脸上的绯红早已褪成铁青。她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既然许家不肯合作,那便休怪她连他们一起算计进去。

而演武场的兵器架旁,阿梨正将方才的对话一五一十告知刚练完枪的许诺。许诺将长枪拄在地上,枪尖入地三分,墨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怒意:“她果然急了。看来顾泽查到的事,比我们想的更严重。”

阿梨走到他身边,轻轻按住他握枪的手:“秦如背后有晋王撑腰,我们现在不宜硬碰硬。我已经让人去城郊的废弃粮仓那边看看,许凌姐姐的信里提到军粮,说不定就在那里。”

许诺握住她的手,指尖因常年习武带着厚茧,却透着安稳的力量:“委屈你了,方才秦如定是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阿梨摇摇头,眼底闪着坚定的光:“只要能查清真相,还大哥和许凌姐姐一个清白,这点委屈算什么。”

窗外的风卷起几片落叶,落在演武场的石地上。两人相视而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退的决心——这场阴谋牵涉甚广,但他们许家,绝不会做那助纣为虐之人。

许府的议事厅里,烛火跳动着映亮满室人影。刚从封地赶回的世子妃许静怡端坐在主位,素色的锦袍上绣着暗纹祥云,眉眼间褪去了少女时的娇憨,多了几分沉稳:“顾泽遇伏绝非意外,秦如敢如此猖狂,背后定有晋王撑腰,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坐在她身侧的国相夫人许青青轻轻转动着腕间的玉镯,声音温婉却带着分量:“我已让相府的人查过三年前岭南军粮案,当年负责押送的校尉如今在晋王府当差,这绝非巧合。”她将一卷密报推到桌案中央,“还有这个,晋王近日常与边关的几个旧部书信往来,内容虽隐晦,却句句不离‘粮草’‘布防’。”

许晴刚从禁军处打探消息回来,一身利落的骑装还没换,带着风尘气息:“禁军统领私下说,陛下虽禁足顾府,却暗中派了暗卫追查顾泽下落,看来陛下也并非全信那些弹劾。”她顿了顿,看向角落里沉默的许文夫妇,“三哥,三嫂,你们在户部查到的军粮账目,可有异常?”

许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玉簪,眉头紧锁:“账目倒是做得天衣无缝,但我核对过入库的粮袋编号,有一批本该送往狼牙口的粮草,编号在半月前就出现在了晋王府的粮仓记录里。”他妻子苏氏补充道:“我让人去查那批粮袋的去向,发现最终流进了城郊的废弃粮仓——正是许凌姐姐信里提到的地方。”

一直沉默的大公子忤恒忽然开口,他按着腰间的佩剑,声音低沉:“我麾下的亲兵已经探得,那废弃粮仓近日守卫森严,夜里常有马车出入,看车辙痕迹,像是运过人。”他妻子李氏接口道:“我让人备了些伤药和干粮,若真能找到许凌姐姐,或许用得上。”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许静怡身上。她指尖轻叩着桌面,沉吟片刻:“青青,你继续稳住国相府的人脉,盯紧晋王的动向;许晴,想办法将军粮账目的疑点递到陛下的暗卫手中;许文夫妇,整理好所有账目副本,以防万一;忤恒,你带亲兵守住粮仓外围,切记不可打草惊蛇,等沈砚那边的消息再动手。”

“那我呢?”许晴急道。

“你跟我去顾府。”许静怡起身,烛火在她眼中投下坚定的光,“顾欣和沈砚独自支撑太久,我们该去帮衬一把。更何况,顾泽是我们所有人的兄长,护他周全,是我们许家的本分。”

夜色渐深,许府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众人散去时,脚步都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许静怡站在廊下,望着天边的残月,忽然想起年少时,顾泽总爱带着她们兄弟姐妹在府里的梨树下练剑,他总说:“只要我们许家同心,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如今梨树已亭亭如盖,而他们,正要用行动践行当年的话。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为了顾泽的清白,为了许家的风骨,这场仗,他们必须赢。

廊下的灯笼忽然被风掀起,映出一个纤秾合度的身影。许芷涵披着件月白披风,鬓边斜插着支金步摇,笑意盈盈地站在月洞门口,身后跟着两个捧着食盒的侍女。

“姐姐们都在呢,倒是巧了。”她款步走进来,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最后落在许静怡身上,“听闻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特意从王府带了些点心过来,给姐姐们垫垫肚子。”

许晴眉头一挑,刚要开口,被许静怡一个眼神按住。许静怡起身迎客,语气平淡:“有劳妹妹费心了,只是我们正议事,怕是无暇享用。”

“议事?”许芷涵故作惊讶地眨眨眼,伸手去揭食盒,“莫非是在说顾将军的事?说起来,我在王府也听闻了些风声,听说……顾将军怕是凶多吉少了。”她轻叹一声,眼底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许凌姐姐也真是,好好的将军夫人不当,偏要乱跑,如今下落不明,倒让大家跟着揪心。”

苏氏端起茶盏,掩住唇边的冷意:“妹妹说笑了,许凌姐姐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倒是妹妹,晋王府离这儿不近,这时候特意跑一趟,怕是不只为送点心吧?”

许芷涵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又舒展开:“三嫂这话说的,我也是许家女儿,家里出事,我怎能坐视不理?再说了,晋王殿下也很关心顾将军的案子,还让我多问问家里的情况呢。”她凑近几步,声音压低了些,“说起来,我倒是知道些关于军粮的事,不知姐姐们有没有兴趣听?”

忤恒的手默默按上了剑柄,李氏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许静怡看着许芷涵眼底的算计,心中冷笑——这是想借透露消息的由头,探他们的底呢。

“哦?妹妹有什么消息?”许静怡顺着她的话问,指尖却在袖中捏紧了一枚玉佩,那是许凌嫁入顾府时,她亲手给的信物,此刻冰凉的触感让她愈发清醒。

许芷涵正要开口,忽然瞥见许青青腕间的玉镯——那是当年国相亲自为她求来的护身符,据说能驱邪避灾。她眼神微闪,话锋一转:“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听说城郊那处粮仓最近不太平。”她放下食盒,拍了拍手,“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王府了,晋王还等着我回话呢。”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对了,忘了告诉姐姐们,昨日我在王府花园捡到个东西,看着像是许凌姐姐的,等我回去找找,若是找到了,便给姐姐们送来。”

披风的流苏扫过门槛,留下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氛。许晴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许青青抚摸着腕间的玉镯,若有所思:“她特意提粮仓,又说捡到许凌的东西,是在试探我们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

许静怡走到窗边,望着许芷涵的马车消失在巷口,沉声道:“她越是急着打探,越说明粮仓那边有问题。忤恒,今晚加派些人手,务必盯紧了。”

烛火在风里晃了晃,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个个挺直如松。许芷涵这趟来,倒是让他们更确定了——这场浑水,晋王府和许芷涵,都脱不了干系。

上一章 紫藤架下,暖意暗生 锦宅惊澜:庶女逆袭记最新章节 下一章 云开月明,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