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控的心跳共振

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的舞台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林小满盯着后台调试完毕的机械臂，皮卡丘造型的外壳上，齿轮纹路在聚光灯下泛着银辉——那是朱聪熬了三个通宵，用激光在每个齿轮边缘刻下的“星轨弧度”，据说对应着他们相遇以来的每一个重要日期。

“别紧张。”朱聪忽然递来枚薄荷糖，包装纸背面画着戴安全帽的皮卡丘，旁边是举着扳手的小人，“情感模块的代码我检查了七遍，连‘紧张时咬唇’的微表情对应参数都写进去了。”他指尖划过她手腕内侧，那里贴着他送的齿轮贴纸，“就算失控……也有我兜着。”

主持人报幕的声音响起时，林小满没错过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细碎阴影——像极了上周在实验室，他偷偷往她保温杯里塞棉花糖时的神情。机械臂被推上舞台的瞬间，她听见他忽然轻声说：“看见台下第三排穿蓝衬衫的评委了吗？他当年给我的物理竞赛论文写过批注。”

“那正好让他看看，什么叫‘齿轮里的浪漫’。”林小满扬起嘴角，按下启动键。

机械臂的爪子缓缓展开，齿轮转动声混着轻音乐流淌。当皮卡丘举起写有“星轨与齿轮”的题板时，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题板上的字迹，是机械臂用齿轮转动轨迹“写”成的，每个笔画的转折处，都带着她平时画皮卡丘尾巴的俏皮弧度。

“接下来是情感模块演示。”朱聪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冷静，“我们为机械臂输入了‘同伴’‘默契’‘心动’三种情绪参数，请看——”

突然，舞台灯光剧烈闪烁。林小满看见机械臂的齿轮转动频率骤然加快，皮卡丘的耳朵开始不受控地晃动——那是情感模块过载的前兆。后台传来技术人员的惊呼，她刚要冲上去调试，却被朱聪一把拽进怀里。

“别去，有短路风险。”他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带着雪松味的呼吸拂过她发梢。林小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齿轮摩擦声，却看见机械臂在失控中，用爪子在地面划出两道弧线——那是“Z.C”与“L.X.M”的缩写，尾端相连，像个未完成的圆。

“它在画我们的名字。”林小满愣住了，指尖攥紧朱聪的校服袖口。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变成惊叹，她看见评委席上的蓝衬衫评委忽然笑了，而朱聪的指尖正悄悄扣住她的指尖，像在调试最精密的齿轮咬合。

故障在三十秒后排除。当机械臂重新恢复正常时，朱聪忽然举起话筒：“刚才的‘失控’并非意外——我们想通过这个设计，表达‘真正的默契，从来不是完美无缺的程序，而是哪怕过载，也会本能地划出属于彼此的轨迹’。”

林小满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得比舞台背景的中国结还要鲜明。这句话藏在机械臂的故障里，却比任何直白的告白都更让人心动——就像他总把“喜欢”藏在错题本的批注里，藏在齿轮的刻痕里，此刻终于借着“失控”，让心意在众目睽睽下，划出一道明亮的星轨。

散场后的后台，朱聪蹲在地上检查机械臂关节，忽然发出“嘶”的一声。林小满这才发现他左手腕缠着的纱布——不知何时蹭破了皮，渗着淡淡的血印。

“什么时候弄的？”她蹲下身，指尖悬在纱布上方，不敢触碰。

“刚才拽你的时候，撞在操作台边缘。”朱聪笑得轻松，指尖却偷偷揉了揉她方才被他攥红的手腕，“没事，齿轮运转时有点小摩擦很正常……就像我们第一次在天台赌题，你把我的草稿纸画花了，我却觉得比任何解题步骤都生动。”

林小满忽然想起他口袋里的纸条——赛前她偷偷摸到的，上面写着“如果紧张，就想想我们的齿轮，从来没有卡壳过”。此刻看着他手腕的伤，忽然觉得那些藏在齿轮和公式里的温柔，从来不是偶然，而是他用行动写下的“解题步骤”：第一步，记住她的每个习惯；第二步，在细节里埋下心意；第三步，在失控时，依然用本能护她周全。

“以后不许自己硬扛。”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创可贴——皮卡丘举着齿轮的图案，和他后颈的创可贴正好成对，“你看，连创可贴都知道，齿轮需要互相保护。”

朱聪望着她认真的神情，忽然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她温热的额头，他忽然轻声说：“其实情感模块过载时，我第一个念头不是修机械臂……”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映着后台的暖光，“是怕你被吓到，怕没来得及告诉你——那些藏在齿轮里的摩尔斯电码，其实每一句的结尾，都该有个‘喜欢’。”

后台的工作人员忽然发出起哄声。林小满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围了一圈人，而机械臂的爪子正悄悄举起，掌心的LED灯亮起，循环播放着“Z.C likes L.X.M”的英文——那是朱聪偷偷植入的“隐藏彩蛋”，连她都不知道。

“原来你早就写进了程序里。”林小满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天台赌题时，他说“输的人买奶茶”，却记住了她喜欢草莓味去冰——就像此刻，他把“喜欢”藏进机械臂的每个齿轮，却在失控时，让心意顺着星轨，毫无保留地划向她。

深夜的实验室里，机械臂的齿轮仍在轻轻转动，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林小满靠在朱聪肩上，看着他用左手在错题本上写笔记——右手腕缠着她贴的创可贴，字迹比平时歪了些，却在每道题旁多了个小爱心。

“明天还要彩排颁奖礼。”朱聪忽然合上册子，指尖敲了敲她掌心的齿轮贴纸，“不过我赌……”他忽然低头，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笑意，“赌你会答应和我一起，把‘齿轮与星轨’的故事，写到下一个十年的错题本里。”

林小满望着窗外的星空，想起舞台上失控的机械臂划出的轨迹——那不是故障，是两个藏着齿轮与星光的灵魂，终于在众目睽睽下，完成了属于他们的“心跳共振”。她掏出颗草莓糖塞进他嘴里，指尖触到他唇角的弧度，忽然觉得，学霸的浪漫从来不需要太多言语，就像齿轮与星轨的相遇——轨迹早已注定，而此刻的彼此靠近，不过是顺着时光的齿轮，走向那个早已写好的“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