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和姜小果回上海那天，林悦特意绕路去了普凌资本楼下的咖啡店。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或许是想亲眼看到他们并肩走出大门的样子，好让心里那点残存的念想彻底死心。
下午三点，玻璃门被推开，周寻率先走出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手里拎着个纸袋。姜小果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手里抱着本厚厚的项目书，笑得眼睛都弯了。走到路边时，周寻停下脚步，从纸袋里拿出瓶冰美式递给她，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林悦握着热可可的手收紧，杯壁的热气烫得她指尖发麻。她看见姜小果接过咖啡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周寻的手背，周寻没躲，只是抬眼看向街对面，目光似乎扫过她所在的咖啡店窗口。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心脏跳得像要撞破肋骨。等她再抬头时，周寻已经转身走向停车场，姜小果小跑着跟上，两人的影子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几乎要叠在一起。
晚上宿舍聚餐，段家宝兴高采烈地说要八卦普凌的绯闻，被梁爽用眼神制止了。林悦假装没看见，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却听见姜小果兴奋地说：「周总这次真的教了我好多，他还说我写的分析报告有灵气呢！」
「灵气？」林悦没忍住抬了头，语气里的讥讽自己都没察觉到，「周寻评价人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
姜小果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可能是我运气好吧。学姐你以前跟周总在一起时，他是不是也经常夸你呀？」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扔进平静的湖面。段家宝和梁爽都停了筷子，林悦捏着筷子的手泛白，她想起以前周寻看她拍的照片时，只会皱着眉说「构图太散」，却会在深夜偷偷把那些照片设成屏保。他从来不会说「灵气」这种软乎乎的词，他的温柔都藏在细节里，是她独家破译的密码。
「我们不谈他了。」林悦放下筷子，起身拿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出餐厅，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她才发现自己眼眶红了。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寻发来的消息：「在哪？我刚结束应酬。」
她站在路灯下，看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手指颤抖着打字：「周寻，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姜小果追了出来，手里拿着她落下的围巾：「学姐，你的东西。」
林悦接过围巾，指尖触到布料上熟悉的花纹——这是她和周寻一起挑的，姜小果不可能不知道。
「学姐，」姜小果咬了咬唇，突然说，「其实周总在飞机上问过我，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林悦猛地抬头，撞进姜小果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对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补充：「我、我随便说的……」
晚风卷起落叶，在脚边打着旋。林悦攥紧了围巾，那上面还残留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像极了周寻以前身上的气息。她突然明白，自己对姜小果的排斥，从来不是针对这个学妹，而是怕这个女孩太聪明，会比她更早看穿周寻坚硬外壳下的柔软，怕她会得到自己曾经弄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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