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戴在手上有些沉，林悦对着镜子转了两圈，银圈反射的光晃得她眼睛发涩。周寻昨晚送她上楼时，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她房间的灯亮起才离开。她拉开窗帘时，正看见他低头摸着自己手上的同款戒指，侧脸在月光下柔和得不像话。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是姜小果发来的消息：「学姐，周总让我把这份报告给你看看，说你以前做过类似的案例，能帮我提提意见吗？」
附件里是份新能源项目的分析报告，文件名后面跟着个小小的「姜小果」。林悦点开文档，第一页的页眉处，有个淡淡的咖啡渍印，形状像片残缺的叶子——和她当年洒在周寻文件上的那团，几乎一模一样。
她盯着那个印记看了半分钟，指尖在键盘上悬着，迟迟没落下。周寻的用意太明显，他在借姜小果的手，递来和解的橄榄枝，也在无声地提醒她：有些习惯，他从未改变。
「数据模型没问题，但市场调研部分太依赖公开数据了。」林悦最终还是回复了，措辞尽量保持学姐的分寸，「你可以去查一下近三年的行业白皮书，普凌档案室应该有存档。」
姜小果几乎是秒回：「谢谢学姐！我马上去找！对了，周总说今晚部门聚餐，问你要不要来？」
林悦握着手机走到窗边，楼下的香樟树抽出了新芽，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地上，像块被打碎的金子。她想起以前部门聚餐，周寻总会坐在她身边，不动声色地把她不爱吃的香菜挑出来，会在她被灌酒时，借口谈工作替她挡掉。
「不了，我晚上有会。」她回得干脆，甚至没加个表情。
她不是怕见周寻，是怕见到姜小果看周寻的眼神。那种带着憧憬和执拗的目光，像面镜子，照出她曾经的样子——也照出她现在的胆怯。
傍晚整理文件时，林悦在抽屉深处翻到个旧U盘。插进电脑点开，里面是她和周寻分手后写的邮件，收件人栏永远填着他的邮箱，却从来没按下过发送键。最新一封是上周写的，只有一句话：「周寻，江景酒店的夜景，是不是还是比不过我们以前租的顶楼阳台？」
手机突然响了，是周寻。「聚餐取消了，」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姜小果说报告没改完，要加班。」
林悦对着电脑屏幕笑了笑：「周总现在学会用下属当借口了？」
「是学会了坦诚。」他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带了上次你没喝完的那罐哥伦比亚豆子。」
她抓起包就往外跑，电梯里对着镜子理头发时，才发现自己嘴角扬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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