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殿的日子平静而微妙。刘恒几乎每日都会过来，有时是清晨送来刚出炉的点心，有时是傍晚陪她在庭院散步，更多时候是处理完政务后，过来和她闲聊片刻。他从不说朝堂纷争，只讲代国的草原风光，讲民间的趣闻轶事，语气温和，仿佛只是寻常夫妻闲话。
沈落雁起初拘谨，渐渐也放松下来。她发现这位新帝并非传说中那般冷峻，他会在看到玉兰花开时露出浅笑，会在听到她讲江南水乡时眼中闪着好奇，甚至会在她蹙眉时，细心地问一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日午后，刘恒带着一卷画轴过来，展开竟是一幅《平沙落雁图》。画中山川辽阔，雁群振翅，笔法苍劲却不失灵动。“这是朕让人仿的，你看看喜欢吗？”
沈落雁看着画中熟悉的意境，想起宫宴上的琴声，轻声道：“陛下有心了。”
“那日听你弹琴，便觉得你定爱这意境。”刘恒坐在她身边，目光落在她侧脸，“代北草原的秋天，也有雁群南飞，只是比画中更壮阔。”
“臣妾从未见过草原。”沈落雁眼中闪过向往。
“等天下安定了，朕带你去看看。”刘恒语气自然，仿佛这承诺轻而易举。
沈落雁心头一跳，连忙移开目光：“陛下日理万机，臣妾不敢叨扰。”
刘恒笑了笑，没再强求。他知道她心中仍有芥蒂，前朝妃嫔的身份像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两人。
日子在平静中流淌，朝臣们渐渐察觉到新帝对这位前朝贵妃的不同。御史大夫首先发难，奏折递到刘恒案前，直言“宠信前朝妃嫔，于礼不合，恐乱后宫”。
刘恒看着奏折，眉头微蹙，随手放在一旁。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朝堂之上，总有人见不得他顺心。
“陛下，御史大夫的奏折……”内侍总管小心翼翼地问。
“留中不发。”刘恒淡淡道，“再让人送些补品去瑶光殿，说朕晚些过去用膳。”
消息传到瑶光殿时，沈落雁正在修剪花枝。青黛急得团团转：“娘娘，外面都在说您魅惑君主，御史大夫都上奏折参您了！要不……您还是劝劝陛下，别总过来了？”
沈落雁握着花枝的手一顿，指尖被刺出血珠：“我知道了。”她望着庭院里的玉兰，心中泛起苦涩。她早该知道，这恩宠背后藏着风波。
傍晚刘恒过来时，见她神色落寞，便知她已听闻风声。“在想什么？”他坐在她身边，语气如常。
“陛下，臣妾身份敏感，恐为陛下招来非议。”沈落雁低声道，“不如……让臣妾去皇陵守墓吧。”
刘恒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在你心里，朕就是这般怕事的君主？”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非议由他们去说。”他打断她，目光坚定，“朕护着你，谁也动不了你。”他看着她惊讶的眼眸，补充道，“别胡思乱想，有朕在。”
他的手掌温暖有力，驱散了她心中的寒意。沈落雁望着他深邃的目光，点了点头，心中那道墙似乎松动了些。
几日后，刘恒下旨，晋封沈落雁为“雁嫔”，位份虽不高，却打破了前朝妃嫔无晋封的惯例。旨意一下，朝堂哗然，反对奏折如雪片般飞来。
“陛下，沈氏乃惠帝遗妃，晋封嫔位不合祖制！”丞相跪在地上劝谏。
“祖制亦可变。”刘恒坐在龙椅上，神色平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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