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册封为后,后宫表面上迎来了平静。刘恒遵循礼制,在椒房殿留宿了几晚,之后却依旧频繁出入瑶光殿,对沈落雁的宠爱有增无减。
他会亲自带着早朝时顺道买的江南点心来看她,会在处理政务间隙过来陪她下一盘棋,会在她生辰时送上亲手雕刻的玉兰玉佩。这些细微的关怀,让沈落雁的心渐渐融化,也让她成为了后宫众矢之的。
这日,沈落雁正在庭院里修剪玉兰,忽然收到皇后派人送来的糕点。青黛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桂花糕,香气扑鼻。
“皇后娘娘倒是有心了。”青黛拿起一块就要尝,却被沈落雁拦住。
“等等。”沈落雁看着桂花糕,眉头微蹙,“皇后向来知道我不喜甜食,怎么会突然送糕点过来?”
正说着,一只麻雀飞落到石桌上,啄食了掉在地上的一小块糕点,没过多久便抽搐着死去了。青黛吓得脸色惨白:“娘娘!这糕点有毒!”
沈落雁心中一凛,果然没那么简单。她冷静地吩咐道:“快把糕点收起来,不要声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青黛不解:“娘娘,这可是谋害您啊!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现在没有证据,贸然声张只会打草惊蛇。”沈落雁眼神锐利,“皇后刚册立不久,根基未稳,按理说不会这么鲁莽。此事恐怕另有蹊跷,我们先静观其变。”
傍晚刘恒过来时,沈落雁将此事如实告知。刘恒听后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竟敢在宫中下毒谋害朕的爱妃!”
“陛下息怒。”沈落雁连忙安抚,“此事尚未查清,或许只是个误会。”
“误会?麻雀都死了,还能是误会?”刘恒怒气未消,“朕现在就去查,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陛下,万万不可。”沈落雁拉住他,“您刚登基不久,朝堂未稳,若此时在后宫大兴牢狱,定会被朝臣非议,说您因宠妃而扰乱后宫。而且,若真的牵扯到皇后,更是难办。”
刘恒看着她冷静的眼眸,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那你想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自然不能算了。”沈落雁眼中闪过一丝聪慧,“但我们可以换种方式。陛下只需装作不知此事,暗中派人调查即可。相信用不了多久,幕后黑手就会露出马脚。”
刘恒看着她临危不乱的样子,心中更加欣赏:“还是你考虑周全。好,就按你说的办。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吃食饮水都要仔细检查。”
“臣妾知道,多谢陛下关心。”沈落雁浅笑。
刘恒暗中派人调查,果然发现了线索。原来这糕点并非皇后授意,而是一位对沈落雁受宠心怀嫉妒的美人所为,她想借皇后的名义除掉沈落雁,坐收渔翁之利。
刘恒查明真相后,并未声张,只是不动声色地将那位美人贬到了冷宫,永不得出。此事过后,后宫众人都明白了沈落雁在刘恒心中的地位,虽仍有嫉妒,却不敢再轻易动手。
可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这日,沈落雁陪刘恒在御花园散步,忽然有太监来报,说皇后身体不适,请陛下过去看看。
刘恒皱了皱眉,对沈落雁道:“你先回殿,朕去去就回。”
沈落雁点头:“陛下去吧,替臣妾向皇后娘娘问好。”
刘恒去了椒房殿,见窦漪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太医正在为她诊脉。
“皇后怎么样了?”刘恒问道。
太医起身行礼:“回陛下,皇后娘娘是忧思过度,气血不足,需要好好静养。”
窦漪房见刘恒进来,挣扎着想要起身:“陛下……”
“躺着吧,不必多礼。”刘恒坐在床边,“怎么突然就病了?”
“许是最近天气变化,有些不适。”窦漪房虚弱地笑了笑,“让陛下担心了。”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说,“说来也巧,臣妾这病,和当年在代国时,一位嫉妒臣妾受宠的姬妾生病的症状很像呢。”
刘恒心中一动,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她是在暗示自己的病和沈落雁有关。他不动声色地说:“太医说你是忧思过度,以后就不要想太多,安心养病。朕会常来看你的。”
离开椒房殿后,刘恒直接去了瑶光殿。沈落雁见他脸色不佳,便知有事。
“陛下怎么了?”她问道。
刘恒将窦漪房的话告诉了她。沈落雁听完,淡淡一笑:“皇后娘娘想多了。臣妾与她无冤无仇,何必害她。”
“朕知道不是你。”刘恒握住她的手,“但皇后毕竟是后宫之主,你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尽量不要与她起冲突。”
“臣妾明白。”沈落雁点头,“臣妾会谨守本分,不让陛下为难。”
刘恒看着她懂事的样子,心中既心疼又欣慰。他知道,在这深宫里,她要承受的还有很多。
接下来的日子,窦漪房时常“生病”,刘恒不得不时常去椒房殿探望,留在瑶光殿的时间少了些。沈落雁对此毫无怨言,依旧每日看书作画,打理庭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她越是平静,窦漪房心中越是不安。她知道,沈落雁的不争不抢,反而更让刘恒怜惜。她必须想办法,让沈落雁失去刘恒的宠爱。
一场新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而沈落雁知道,她在这深宫中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她能做的,就是保持清醒,保护好自己,也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