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苏婉仪的寂静时光
苏婉仪在实验室醒来后的第三年,成为了大学历史系的讲师。她主讲“康熙朝政治与社会”,课堂上提起玄烨时,总能精准说出他执政期间的每一项举措,却从不提及任何私人情感。
同事曾打趣她:“婉仪,你对康熙比对自己还了解,怎么不找个像康熙一样的男人?”她总是笑着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教案边缘——那里藏着一片干枯的桂花,是当年从承乾宫带回来、又跟着她穿越回来的唯一实物。
她的公寓里,有一间专门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康熙朝的史料,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个仿制的缠枝莲纹瓷瓶。每个月圆之夜,她会坐在窗边,泡一杯江南龙井,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发呆。有时会想起古寺里玄烨绝望的眼神,心口会泛起一阵钝痛,可她从未后悔。
有人给她介绍过对象,有温文尔雅的学者,有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可她都婉拒了。不是那些人不好,而是她心里清楚,经历过那样一段跨越时空的纠葛,她再也无法像普通人一样,投入一段平淡的感情。她的余生,注定要和那些泛黄的史料、寂静的夜晚为伴,守着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退休后的苏婉仪,搬到了江南的小镇。那里有和记忆中相似的青石板路,有临河的茶肆,偶尔还能听到琵琶声。她常常坐在茶肆里,点一壶龙井,看着往来的行人,直到夕阳落下。临终前,她让学生把那片干枯的桂花和康熙朝的史料一起火化,轻声说:“就这样吧,别再记挂了。”
她的一生,平静无波,终身未嫁,像一株生长在现代土壤里的古木,根却悄悄扎进了另一个时空的过往。
古代:玄烨的孤家岁月
苏婉仪离开后的第二年,康熙下了一道震惊朝野的旨意——遣散后宫。除了育有皇子的妃嫔被安置在京郊别院,其余无子妃嫔皆可自愿出宫,朝廷给予丰厚的赡养费用,允许她们回乡改嫁。
旨意下达时,大臣们纷纷上书劝谏,认为帝王当有后宫绵延子嗣,遣散后宫不合祖制。玄烨却只是坐在养心殿,看着暗格里的铜镜,语气平淡:“朕的后宫,自婉仪离开那日起,就空了。”
此后,他再也没有册封过任何妃嫔,承乾宫的门永远锁着,里面的陈设一如苏婉仪离开时的模样。每日处理完政务,他会独自去承乾宫门口站一会儿,有时会对着门锁说几句话,像在和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聊天。
晚年的玄烨,身体日渐衰弱,却依旧坚持亲自处理朝政。皇子们争夺储位的斗争愈发激烈,他看着那些儿子,偶尔会想起苏婉仪当年说的“制衡之术”,眼底会闪过一丝怀念——若是她还在,或许能陪他说说话,缓解这份帝王的孤独。
他临终前,留下遗诏,除了指定继承人,还有一条特殊的命令:将那面古寺铜镜随他一同下葬。太监们不解,却不敢违抗。入葬那日,棺木里除了玄烨的遗体,只有那面蒙尘的铜镜,和一束早已干枯的江南桂花——那是他当年从承乾宫摘下,一直带在身边的。
这位开创了盛世的帝王,终其一生,未再娶妻,用整个后半生,守着一个关于“苏婉仪”的秘密,在深宫的寂静里,走完了漫长的岁月。
两个时空,两段人生,没有交集,却同样带着一份无法言说的遗憾。他们终其一生,都在各自的世界里,守着那轮曾共同看过的月亮,再也没有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