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碰撞声在浓雾里叮当作响，像一串催命的风铃。我眯起眼睛，看见个娇小身影从白雾里钻出来，马尾辫一晃，三把手术刀已经钉进爬行种剩下的半截脑袋。
"第三根肋骨处理得不错，"那姑娘蹲下来检查我的刀口，"但斜角偏差了5度。"她拔刀的动作干净利落，刀刃在丧尸脑浆里转了个圈，带出丝腐臭的黏液。
我撑着墙站起来，碎玻璃从袖口簌簌往下掉。"医学院不教这种杀人技巧吧？"
她擦刀的手顿了顿。夕阳从她背后照过来，白大褂下摆沾着的血渍突然变得很显眼。"急诊科实习半年，"她抬头冲我笑，嘴角梨涡甜得像是便利店卖剩下的草莓大福，"什么场面没见过？"
氧气罐还在嘶嘶漏气，白雾在我们脚边盘旋。她弯腰去捡那盒福莫特罗，衣领随着动作翻开一角——金属牌的反光刺得我眼球发疼。永生科技的员工证，和我背包里那张一样，只是少了血迹盖住的姓名栏。
"需要0.9%氯化钠溶液冲洗伤口。"她突然说，从医疗包里掏出个塑封袋。专业术语像子弹似的从她嘴里蹦出来，包装袋上的生产批号和她指甲修剪的弧度一样精确到毫米。
我盯着她后颈渗出的汗珠："你实验室习惯还没改？"
手术刀哐当掉在地上。她蹲着的背影僵得像停尸房里的尸体，捡刀时马尾辫扫过员工证，把那点金属反光藏得严严实实。"习惯了。"她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雾里的什么东西，"之前在药企打过工。"
通风管道的铁栅栏被爆炸震松了，螺丝钉在我手里硌出个月牙形的印子。我假装没看见她偷瞄我背包的眼神，率先钻进管道。金属壁上的铁锈味混着她身上的消毒水味，闻起来像妹妹实验室里泡标本的福尔马林。
管道突然震颤起来，远处传来重物拖行的闷响。我握紧猎刀往后瞥，正好看见她摸出个对讲机。蓝光在黑暗里一闪一闪，映得她侧脸像个精致的陶瓷娃娃。
"门禁卡已取得，"她压低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样本采集进度70%。"
我闭上眼装睡，听着她脚步声越来越近。对讲机外壳擦过我裤袋时，我猛地攥住她手腕。她脉搏跳得像是被陷阱夹住的兔子，员工证从她领口滑出来，啪地掉在我胸口上。
"C区研究员洛小姐？"我用沾血的指尖弹了弹金属牌，永生科技的logo在幽光里泛着冷蓝色。
她的手术刀抵住我喉结时带着破空声。"沈先生，"她呼吸喷在我鼻尖上，热得反常，"你妹妹的哮喘病历在我们档案室第三排柜子。"
管道深处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紧接着是声模糊的呼救。那音色像极了妹妹每次发病时气若游丝的"哥"。洛璃的刀尖颤了颤，我趁机翻过身，猎刀横在我们之间。
"各取所需，"我盯着她收缩的瞳孔，"你找疫苗我找妹妹。"
她慢慢松开手术刀，另一只手却按在了腰间。"成交，"血清注射器的金属帽在她指间转了个圈，"但别碰我的医疗包。"
夕阳从管道尽头漏进来，把我们交错的影子钉在铁皮上。她的白大褂下摆擦过我膝盖时，我摸到了她藏在靴筒里的第二把手术刀。而我的猎刀，正稳稳抵着她后腰。我听见管道深处的呼救声越来越近，铁皮墙壁震得像是有人在用铁锤砸门。洛璃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得不像活人："别动，是声波诱饵。"
对讲机里传来电流杂音，一个机械女声重复着"C区消毒程序启动"。她猛地把我按在管壁上，消毒液从头顶的喷淋头暴雨般浇下来，腐蚀得铁皮滋滋作响。
"三秒后闭气。"她嘴唇几乎贴到我耳朵上，手术刀划开我背包侧袋，摸走了那张染血的员工证。
管道尽头传来液压门开启的闷响，白光里浮现出三个穿防护服的人影。洛璃突然把我推向反方向："跑！他们用你妹妹声纹做诱捕样本！"
我撞开通风口挡板的瞬间，看见她白大褂袖口滑出半支蓝色药剂。远处传来她故意提高的嗓音："目标已清除，申请返回B3实验室。"管道里的呼救声越来越近，铁皮墙壁震得嗡嗡作响。洛璃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她手指冷得像块冰："别上当，是录音。"对讲机突然滋滋响起来，机械女声冷冰冰地重复着消毒指令。她猛地把我按在管壁上，头顶喷头突然喷出刺鼻的消毒液，铁皮瞬间被腐蚀得冒起白烟。"憋气！"她凑在我耳边低喝，同时手术刀一挑，我背包里的员工证就不见了。
管道尽头"轰"地一声，三道刺眼的白光里走出几个穿防护服的人。洛璃突然推了我一把："快走！那是用你妹妹声音做的陷阱！"我撞开通风口的瞬间，瞥见她袖口里藏着的蓝色药剂。她故意提高嗓门喊道："目标已击毙，请求返回B3区。"声音在管道里回荡，听起来假得可笑。管道里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我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铁皮壁，能清晰感觉到震动从脊椎骨一路窜上来。洛璃的手指像铁钳般扣住我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是循环播放的录音，"她压低声音时，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耳垂上，"你听——每声呼救间隔都是3.7秒。"消毒液的气味突然浓得呛人，我眯起眼睛看见她另一只手正飞快地拆解对讲机电路板，螺丝刀在她指间转出银色的弧光。
"闭眼！"她突然用白大褂袖子捂住我口鼻，我听见液体喷射的嗤嗤声，紧接着是铁皮被腐蚀的滋啦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在我手背上，睁开眼才发现是她袖口渗出的血——这丫头刚才用身体挡住了大半消毒液。通风口栅栏的阴影投在她脸上，把那双杏眼衬得格外亮。
"他们来了。"她突然松开我，三把手术刀已经夹在指缝。白光里那几个穿防护服的人走得很慢，防毒面具的镜片上结着水雾，像一群蒙着保鲜膜的僵尸。洛璃踹开通风口盖板的动作干净利落，金属撞击声里混着她压低的警告："记住，你妹妹的声纹样本在C区服务器！"
我翻滚着落地时，看见她白大褂下摆卡在管道裂口处。那支蓝色药剂从她袖管滑出来，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她假装绊倒伸手去够，后颈露出的金属牌在黑暗里闪了闪——永生科技logo下面，分明刻着"首席研究员"四个小字。管道里突然响起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我后背紧贴的铁皮壁传来剧烈震动。洛璃的手指猛地扣住我手腕，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是录音循环，"她压低声音，热气喷在我耳畔，"每3.7秒重复一次。"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浓烈起来，我看见她左手飞快拆解着对讲机，螺丝刀在指尖翻飞。"闭眼！"她突然用染血的袖口捂住我的脸，消毒液喷射的嗤嗤声里，铁皮被腐蚀的滋啦声格外刺耳。温热的液体滴在我手背——是她挡在我前面时被灼伤的伤口。通风口的阴影里，她眼睛亮得惊人。"来了。"她松开我时，三把手术刀已经夹在指缝间。白光里几个穿防护服的人影缓慢移动，防毒面具上的水雾让他们像蒙着保鲜膜的僵尸。洛璃一脚踹开通风盖板，金属撞击声中她低喝："声纹样本在C区服务器！"我滚落地面时，瞥见她白大褂卡在裂缝里，那支蓝色药剂从袖口滑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假装踉跄去捡，后颈金属牌一闪——永生科技标志下，"首席研究员"的字样清晰可见。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