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几乎要把耳朵撕裂，红色的灯光在控制室里疯狂闪烁，照得每个人脸上都红一阵白一阵。控制台屏幕上，鲜红的数字正在一秒一秒减少，00:15:00变成了00:14:59，每跳一下都像是重锤砸在心脏上。
"操！赵铭这狗娘养的！"陈风一脚踹在金属柜上，疼得自己龇牙咧嘴，"他要把我们全都炸死在这儿！"
老张靠在门上，手里的枪紧紧握着，眼睛死死盯着外面。"别浪费力气骂娘了，想想怎么出去。"他的声音还算镇定，但握着枪的手背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我握紧了手里的猎刀，刀锋上还沾着之前变异体的绿色血液，黏糊糊的。雨晴...不，那个变异体就站在离我不到三米的地方，胸口的梅花标记亮得刺眼。红色的警报灯光打在它身上，明明灭灭，看着更吓人了。
突然，控制台上方的扬声器"滋啦"响了两声，赵铭那讨厌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得意："沈渊啊沈渊，没想到吧？你以为拿到'真相'钥匙就赢了？太天真了。这个研究所马上就要爆炸，你们和我那些'失败品'一起上路吧。"
"你这个混蛋！"我忍不住对着扬声器吼道，"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扬声器里传来赵铭轻蔑的笑声："妹妹？哦，你是说73号实验体？她可是我的杰作，可惜最后还是失控了。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能和你团聚了，多好。"
"团聚你妈！"陈风抓起旁边的扳手就往扬声器砸去，"有种你出来单挑！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
变异体听到赵铭的声音，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胸口的梅花标记闪烁得更厉害了，频率快得让人眼花。它原本低垂的头慢慢抬起来，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对着扬声器的方向，像是在愤怒地盯着赵铭。
我注意到它的手指在微微抽动，不是攻击的姿势，更像是...在努力克制什么。
洛璃突然喊了一声："快看这个！"她指着控制台屏幕，上面跳出了一个文件窗口，标题是《X病毒抑制剂实验方案》。她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有办法了！这里有抑制剂的配方！但是...但是需要原始基因样本激活..."
"原始基因样本？"我心里一动，猛地看向变异体，"你的意思是..."
"是雨晴！"洛璃抬头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如果变异体真的是雨晴，她体内应该还保留着原始基因信息！只要提取出来，就能激活抑制剂配方！"
母亲这时候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变异体。她的脸上全是眼泪，嘴巴不停地念叨着："雨晴...我的雨晴..."
"阿姨！危险！"洛璃急忙想去拉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下意识地举起猎刀，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如果变异体攻击母亲，我必须立刻动手。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变异体看到母亲走过来，非但没有攻击，反而停下了颤抖，身体微微低下，像是在...撒娇？就像雨晴小时候做错事，低着头等着妈妈批评的样子。
母亲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变异体粗糙的脸颊。"我的女儿...受苦了..."她的声音哽咽着，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变异体身上。
变异体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哭泣。它抬起畸形的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母亲的胳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弄疼她。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厉害。握着猎刀的手开始发抖，刀尖也跟着颤抖起来。这真的是我的妹妹吗？一个怪物，却还保留着对母亲的记忆和感情？
"沈渊，我们需要时间！"洛璃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分析基因信息至少需要五分钟！自毁程序只有十五分钟，我们必须马上开始！"
老张突然喊了一声："没时间犹豫了！"他指了指门口，外面传来"砰！砰！砰！"的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门，"那些低级变异体要进来了！"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一边是妹妹最后的希望，一边是团队所有人的安全。自毁程序倒计时已经走到了00:12:30，红色的数字在我眼前跳动，像是催命符。
杀了它，也许能结束这一切。它已经不是原来的雨晴了，只是一个怪物，一个赵铭制造出来的杀人工具。杀了它，我们可以马上想办法逃生，也许还能在爆炸前离开研究所。
可是...万一它真的还保留着雨晴的意识呢？万一洛璃真的能研制出抑制剂呢？如果我现在杀了它，就永远失去救回妹妹的机会了。
"沈渊！快做决定啊！"陈风在一旁焦急地喊道，"再不想办法，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雨晴小时候的笑脸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她扎着两个小辫子，手里拿着满分的试卷，笑着向我跑来："哥哥，你看！我又考了第一！"
"操！"我猛地睁开眼睛，把猎刀插回腰间的刀鞘，"洛璃，需要我做什么？"
洛璃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你同意了？"
"别废话，快说！"我走到控制台前，变异体就站在旁边，它胸口的梅花标记好像暗淡了一些，但还在微微闪烁。
"我需要连接到它的神经系统..."洛璃指着控制台旁边的一个接口，"用这个数据采集器，连接到它后颈的接口。但是..."
"但是什么？"我拿起那个像U盘一样的数据采集器。
"可能会有点疼，而且我不知道它会不会配合..."洛璃的声音有些犹豫。
我转头看向变异体，它正好也"看"着我。虽然没有眼睛，但我能感觉到它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
"雨晴，"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哥哥啊。"
变异体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母亲拍了拍它的胳膊，轻声说："雨晴，让哥哥帮你，好不好？我们想让你变回来..."
变异体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转过头，用它那黑洞洞的"脸"对着母亲。几秒钟后，它慢慢地点了点头。
"它同意了！"洛璃惊喜地喊道，"快！沈渊！把采集器插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变异体身后。它的后颈有一个小小的接口，和我之前在其他实验体身上看到的一样。我举起数据采集器，手有点抖。
"别怕，哥哥在。"我轻声说，把采集器慢慢插进接口里。
变异体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胸口的梅花标记突然变得异常明亮，绿色的光芒几乎要把整个控制室照亮。
"怎么回事？"我紧张地问洛璃，手紧紧握着采集器，不敢松手。
"正常反应！它的神经系统在反抗外来连接！"洛璃焦急地盯着屏幕，"数据传输中...10%...20%..."
门口的撞击声越来越响，"砰！砰！砰！"整个门都在晃动，好像随时都会被撞开。老张靠在门上，牙关紧咬，满脸汗水。
"快撑不住了！"老张喊道，"最多还有一分钟！"
陈风急得团团转，突然他看到墙边的消防斧，眼睛一亮："我去堵门！"他抓起消防斧，跑到门口，用尽全身力气把斧柄插进门锁里。
"咔嚓"一声脆响，门锁好像被卡住了，但撞击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更激烈了。
"沈渊，快点！数据传输才40%！"洛璃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变异体的嘶吼声越来越大，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突然，它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下意识地想反抗，但它的力气太大了，铁钳一样紧紧地钳住我。
"小心！"陈风和老张同时喊道。
我闭上眼睛，以为它要攻击我。可是等了几秒钟，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我睁开眼睛，看到变异体正用它那黑洞洞的眼眶"看着"我，胸口的梅花标记闪烁着一种奇怪的频率。
突然，我想起了小时候。有一次雨晴迷路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看着我，害怕又委屈。那时候我们约定了一个暗号，如果遇到危险或者害怕的时候，就眨三次眼睛，慢-快-慢。
现在，变异体胸口的梅花标记就是这样闪烁的，慢-快-慢，慢-快-慢...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模糊了我的视线。"雨晴...真的是你..."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门口被撞开了！陈风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重重地摔在地上。三只低级变异体嘶吼着冲了进来，它们的眼睛发出绿光，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开枪！"老张举起枪，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变异体扣动扳机。子弹打在变异体身上，溅起绿色的血液，但它只是顿了一下，继续往前冲。
"没用的！打它们的头！"我大喊着，想拔出猎刀，但变异体还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就在这危急时刻，变异体突然松开我的胳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它像一道绿色的闪电冲了出去，挡在我们和低级变异体之间。
三只低级变异体看到它，突然停下了脚步，身体开始颤抖，好像非常害怕。
变异体转过头，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低级变异体，然后举起它那畸形的拳头，对着最近的一个低级变异体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那个低级变异体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砸得粉碎，绿色的血液和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另外两个低级变异体吓傻了，转身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变异体几步追上去，左右开弓，几下就把它们解决了。
控制室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绿色的血液和碎肉。变异体站在尸体中间，胸口剧烈起伏，好像很累的样子。突然，它的身体晃了晃，一只膝盖跪在了地上。
"雨晴！"我跑过去想扶它，却发现它的胸口有一个很大的伤口，绿色的血液正不停地往外流。刚才打斗的时候，它为了保护我们，被一个低级变异体抓伤了。
"数据传输完成！"洛璃突然大喊，"抑制剂配方激活了！但是需要时间合成，至少...至少需要三分钟！"
我看了看控制台屏幕，自毁程序倒计时已经走到了00:08:56，时间根本不够。
"我们走！"老张扶起受伤的陈风，"这里不安全，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变异体，又看了看焦急的众人，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洛璃，你能在其他地方合成抑制剂吗？比如...通风管道？"
洛璃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可以！只要有便携式电脑和电源就行！通风管道应该能通到其他地方！"
我指了指控制室角落的通风管道："陈风，能打开吗？"
陈风忍着痛走到通风管道口，看了看上面的螺丝："没问题！给我半分钟！"他从背包里拿出螺丝刀，开始卸螺丝。
变异体突然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通风管道口，用手指了指里面，然后又转过头"看"着我，胸口的梅花标记闪烁着慢-快-慢的频率。
就在这时，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咔嚓...咔嚓..."的机械转动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腰间的猎刀。通风管道里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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