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后猩红的凤眸危险地眯起,艳红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倒是小看你这巧舌如簧的东西,当真把自己当成金枝玉叶了?
她缓缓起身鎏金长袍裹着威压起身,拖地时发出蛇信般的嘶响。她缓步逼近,周身魔气凝成实质的锁链:"天界的护佑在沉渊可不管用,你当这是儿戏?"
乔鹿呦垂眸时,睫羽如蝶翼般覆下,却掩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寒芒。她声线清冽如冰棱断裂,直直劈开殿中凝滞的威压:"娘娘可还记得,沉渊之主尚在君位。"
话音落时,她指尖漫不经心划过袖摆,眸光却似无形的线,精准缠上魔后身侧那道青灰衣角。
那团暗影半隐在鎏金蟠龙柱后,自她开口时便始终凝着不动,周遭侍从竟无一人察觉——这沉渊之中,除了那位魔君,又有谁敢在魔后面前藏得这般近?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顺着血脉爬进灵台。
当众挑衅魔后威仪,那老谋深算的魔君定会以"维护法度"为由现身。
他对三界权柄的觊觎早已暗藏多时,只等着天界防线出现裂隙的时机。
念及此,她垂在广袖中的指尖悄然攥紧。
只要少典有琴还立在南天门,那魔君便不敢撕破脸皮——这道天界最后的壁垒,如今是她唯一的筹码。
原先青葵总把妹妹护在羽翼之下,可曾为自己谋过半分生路?
夜昙在天界纵然会遇着些刁难,却远不及她此刻的处境凶险。在这里稍有差池,便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周遭皆是杀人不眨眼的魔众,就连最初接近她的嘲风,也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
她可不是那个善良的青葵。
在孤儿院摸爬滚打长大的自己,早已习惯对旁人筑起心防。
待过几日与夜昙取得联系,她必须立刻逃离这沉渊魔域。在此处多待一日,扭转青葵自刎宿命的难度便多增一分。
魔后闻言神色一滞,鬓边的赤金凤钗随着微颤的下颌轻轻晃动,暗暗腹诽:这凡间来的女子怎如此机敏?叫她如何接话?
魔君可就在身后,看着呢!!!
正为难时,魔君从她身后迈步而出,玄色王袍上的暗金龙纹在魔气中若隐若现。
他面上堆着笑意,眼角的纹路深刻如刀刻,唯有那双瞳孔泛着暗紫的眸子毫无温度,像两潭淬了冰的深潭。
魔君朗声道:“魔后一时失言,让公主见笑了。”
“还不快快撤下那杯劣酒,换上好酒来。”
话音甫落,先前满脸嘲讽的侍女动作利落地撤下那只还泛着血腥气的酒盏。杯底残余的暗红液体,顺着石面蜿蜒开,赫然洇出莲花的形状。
新换上来的琥珀色酒盏里,清酒随着侍女发间蛇形金簪的晃动轻轻摇晃,细碎的磷光在酒液表面明灭闪烁。
这般光景,显然是早有算计。
不过寥寥数语,便将这场下马威化作了一场笑谈。
乔鹿呦面色如常道:“多谢魔君。”
“夜昙公主在沉渊,可还住得惯?”魔君漫不经心地开口,原以为不过是句客套话。
“除了不如人间繁华热闹、和善明亮,倒也还过得去。”乔鹿呦思索片刻,又接着说道,“况且这沉渊的食物,实在是匮乏得很。”
殿内数名魔将互相对视一眼,遂即收了讥讽之言。
这凡间女子哪里是胆小,分明是胆大包天到了极点。
矗立边上的嘲风日有所思的望着名义上是夜昙公主,实则是青葵公主。
传言,青葵公主善良温和,与人为善。
反倒是,夜昙公主称为魔星。
现在看来,这青葵与她那妹妹性格更像。
另一边, 魔君嘴角的弧度渐渐僵硬,冷笑道:“倒是委屈公主了。”
她恍若未闻那话里的锋芒,神色从容:“既已身在此处,夜昙自当随遇而安,谈不上委屈。”
话音未落,乔鹿呦忽觉胳膊上掠过一阵针扎般的锐痛,剧痛如电流般猛地窜上神经。
这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脸色瞬间泛白——她知道这是夜昙在传递讯息。
剧中设定里,这对双生花痛感相生。
"夜昙公主可是身体不适?"嘲风眯起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
乔鹿呦强忍着臂上的刺痛躬身道:"回禀魔君,魔后娘娘夜昙偶感不适,先行告退。"
"去吧。"魔君随意挥了挥手,心里只觉得这女子打不得骂不得,离开倒也清净。
她依着记忆中的路径回到寝殿,屏退左右侍女后掀开衣袖,雪白的小臂上赫然浮现一行淡红色的字迹:
"姐姐,三日后魍魉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