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的爆料像野火一样蔓延。接下来的三天，楚宁无论打开哪个社交平台，都能看到周宴和女秘书的"绯闻"。奇怪的是，周氏集团没有发布任何官方声明，只是低调地宣布林苏"因个人原因离职"。
工作室的电话响个不停，大多是媒体打来探听"周氏未婚妻"反应的。楚宁让助理统一回复"无可奉告"，自己则躲在设计室里赶制新系列。
"楚设计师，"小林敲门进来，"有位李老夫人找您。"
楚宁还没反应过来，李慧玉已经拄着柠檬花纹拐杖走了进来。老太太今天穿了身暗红色旗袍，银发盘得一丝不苟，气场强大得让小林自动退了出去。
"奶奶？"楚宁连忙起身，"您怎么来了？"
李慧玉环顾工作室，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很有宁宁的风格。"她坐到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来，陪我老太婆聊聊天。"
楚宁乖乖坐下，给老人倒了杯花茶。李慧玉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老式相册，封面上烫金的"周宴"二字已经有些褪色。
"宴儿小时候，"李慧玉翻开相册，"总是独来独往，直到遇见你。"
第一页是年幼的周宴，约莫七八岁，站在领奖台上，表情冷漠得不像个孩子。往后翻，照片里的他永远是一个人——读书、练琴、下棋，从未露出过真正的笑容。
"他父亲走得早，母亲又...不太尽责，"李慧玉轻叹，"宴儿十五岁就接管了部分家业，没机会当个普通孩子。"
翻到中间一页，楚宁突然看到了自己——大约十一二岁，穿着黄色连衣裙，正在周家花园里摘柠檬。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角落还能看到周宴的衣袖。
"这是..."
"他第一次偷拍你，"李慧玉笑了，"紧张得手抖，差点把相机摔了。"
继续往后翻，楚宁看到了更多自己的照片：在学校演出上弹钢琴，在小区骑自行车，甚至只是坐在家门口发呆...全都标注了精确的日期和时间。
相册最后几页不是照片，而是设计图。李慧玉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这是他十五岁时画的。"
楚宁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幅婚纱设计图，裙摆上缀满柠檬花纹，而穿着它的新娘，赫然是她的脸。
"他从小就认定你了，"李慧玉轻声说，"方式可能有些...特别，但心意是真的。"
楚宁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图纸，胸口发紧。十五岁的周宴，在别的男孩还在打游戏的时候，已经在为她设计婚纱...
"奶奶，"她犹豫了一下，"您真的在寿宴上宣布了我们的婚约吗？"
李慧玉狡黠地眨眨眼："我只是说'早有婚约'，可没说具体是谁和谁。"她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宴儿的母亲和楚教授确实有过口头约定，不过是关于周梦和你哥哥的。可惜你哥哥早夭..."
楚宁震惊地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件，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内容确实提到两家有意结亲，但明确说的是周梦和楚宁的哥哥。
"所以...这是个误会？"
"误会？"李慧玉笑了，"傻孩子，宴儿从十五岁起就在为这一天布局。他故意引导所有人混淆婚约对象，包括他母亲和你父亲。"
楚宁想起父亲对周宴的奇怪态度，恍然大悟："我爸知道真相？"
"当然，"李慧玉站起身，"楚教授一开始极力反对，但看到宴儿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动摇了。"她走向门口，"对了，林苏的事你不用担心。"
"您知道？"
老太太神秘地笑了："那女孩收了沈既白的钱。宴儿已经掌握了证据，只是...在等合适的时机出手。"
送走李慧玉后，楚宁站在窗前发呆。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脸上，暖洋洋的。桃子跳上窗台，蹭了蹭她的手。
手机突然震动，是周宴发来的消息：「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解释一些事。」
楚宁犹豫了一下，回复：「好。」
晚上七点，周宴的车准时出现在工作室楼下。这次他亲自开车，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楚宁拉开车门，发现副驾驶上放着一束白色满天星——她最喜欢的花。
"不生气了？"周宴轻声问，递过花束。
楚宁接过花，闻到淡淡的香气："我从来没生气，只是...困惑。"
周宴点点头，发动车子："今晚我会回答你所有问题。"
车没有开往任何高档餐厅，而是驶向了郊区。夜色渐浓，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楚宁认出这是通往周家老宅的路。
"不是去吃饭吗？"她问。
周宴侧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在家里吃。奶奶准备了柠檬鲈鱼。"
楚宁不禁微笑。柠檬鲈鱼是她最爱吃的菜，小时候每次去周家做客，李慧玉都会特意让厨师做。
周家老宅灯火通明，却安静得出奇。周宴领着楚宁直接去了餐厅，果然只有李慧玉一人坐在长桌尽头。
"周梦呢？"楚宁好奇地问。
"出差了，"李慧玉笑眯眯地说，"今晚就我们三个。"
晚餐出乎意料地轻松。李慧玉讲了周宴小时候的糗事，逗得楚宁直笑。周宴难得地没有维持精英形象，甚至被奶奶爆料时还会脸红。有那么几个瞬间，楚宁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简单快乐的时光。
饭后，李慧玉以"老年人要早睡"为由先行告退，留下楚宁和周宴在花园里散步。夜风轻柔，带着淡淡的花香。
"所以，"楚宁打破沉默，"你说要解释一些事。"
周宴停下脚步，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首先，林苏的事。"他直视楚宁的眼睛，"那晚什么都没发生。她故意设计那个场景，拍了照片等时机曝光。"
"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在等，"周宴的声音变冷，"等她联系沈既白，坐实两人合谋诽谤的证据。"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林苏收钱的录音，以及她承认捏造绯闻的供词。"
楚宁接过U盘，金属表面冰凉："你会公开这些吗？"
"看情况，"周宴轻声说，"如果你在乎我的名誉，我就立刻澄清。如果...你根本不在意我和谁在一起，那就没必要了。"
月光下，楚宁看到周宴眼中闪烁的不安。这个在外人面前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竟像个害怕被拒绝的男孩。
"我在乎，"她轻声说，"很在乎。"
周宴的呼吸明显一滞。他向前一步，双手捧起楚宁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宁宁，我..."
就在这时，楚宁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沈既白来电"。周宴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接吧，"他退后一步，"可能是重要的事。"
楚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接听键："喂？"
"宁宁，听我说！"沈既白的声音透着惊慌，"周宴要毁了我！他已经冻结了我所有账户，现在律师函也——"
周宴一把夺过手机："沈既白，如果你再骚扰楚宁，我保证你不止是破产那么简单。"说完直接关机。
楚宁皱眉："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让他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周宴冷冷地说，"包括买通林苏散布谣言，包括三年前收钱离开你。"
"什么？"楚宁瞪大眼睛，"什么收钱？"
周宴似乎意识到说漏嘴了，表情微变："上楼吧，我给你看些东西。"
书房还是老样子，只是那面照片墙现在被一块黑布遮住了。周宴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楚宁。
"三年前，我发现沈既白同时交往三个女孩，"他平静地说，"我给了他两个选择：主动离开你，或者身败名裂。"
楚宁翻看文件，里面是沈既白签字的协议和银行转账记录——整整五十万，作为"分手费"。
"你...买通我男朋友跟我分手？"楚宁声音发抖。
周宴坦然承认："对。当时你正面临毕业设计，我不忍心看你为渣男伤心。"他走近一步，"但我没逼他拿钱，是他自己选择了背叛你。"
楚宁把文件摔在桌上："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凭我爱你，"周宴的声音突然提高，"凭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什么对你好！"他一把扯下照片墙上的黑布，"看看这些，宁宁！从你11岁到现在，我记录了你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哭泣！我知道你讨厌芹菜，害怕雷声，喜欢满天星但讨厌玫瑰！我知道你设计时喜欢先画右边，喝咖啡要加三块糖！"
他的声音在颤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没有人比我更在乎你！"
楚宁被他的爆发震住了。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照片墙上，成千上万个"楚宁"在黑暗中注视着她。恐惧和某种奇异的感动同时涌上心头。
"这...这不健康，周宴，"她努力保持冷静，"爱不应该这样...极端。"
周宴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楚宁毛骨悚然："那你告诉我，宁宁，爱应该是什么样？"他一步步逼近，"是沈既白那样见异思迁？还是你父母那样相敬如宾？"他停在离她只有一寸的地方，"我的爱可能扭曲，但至少真实。"
楚宁无路可退，后背抵在书架上。周宴的气息包围着她，混合着淡淡的雪松和柠檬香。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团燃烧的火焰，既令人恐惧又莫名吸引。
"让我证明给你看，"周宴突然柔声说，"给我一个月。如果到时候你还是无法接受我的爱...我就永远退出你的生活。"
楚宁心跳如雷："什么意思？"
"假装爱上我，"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我会让你看到，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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