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周宴终于获准出院，但必须坐轮椅活动。楚宁本以为这个限制能让他安分些，结果证明她太天真了。
"放下手机！"她第N次从周宴手中抢过电子设备，"医生说不能过度用脑！"
周宴坐在轮椅上，像个被没收玩具的孩子般撇嘴："公司有急事..."
"让周梦处理，"楚宁坚决地说，"或者你那些高薪聘请的副总。"
他们正在周家老宅的花园里晒太阳。初夏的风带着花香，桃子趴在周宴腿上打盹，一切都宁静美好——除了某个不配合的病人。
"我饿了，"周宴突然说，"想吃你做的柠檬蛋糕。"
楚宁挑眉："我从来没做过柠檬蛋糕。"
"你会做，"周宴自信地说，"去年三月十六日下午，你在Pinterest收藏了一个食谱。材料我已经让厨房准备好了。"
楚宁哑口无言。她自己都不记得收藏过什么食谱，周宴却连日期都记得一清二楚。这种程度的"关注"本该让她毛骨悚然，现在却莫名感到一丝甜蜜。
"好吧，"她妥协道，"但如果做得不好吃，不准抱怨。"
厨房里果然摆好了所有材料，甚至还有打印好的食谱——正是她收藏的那个。楚宁系上围裙，按照步骤开始操作。打蛋、筛粉、挤柠檬汁...她渐渐沉浸在烘焙的乐趣中，甚至哼起了歌。
"需要帮忙吗？"周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楚宁转身，惊讶地发现他拄着拐杖站在厨房门口，轮椅不知去向。
"你的腿！"她惊呼，"医生说还不能——"
"恢复得比预期快，"周宴轻松地说，蹒跚着走到她身边，"闻起来很香。"
他靠得太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楚宁耳际，让她心跳加速。周宴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药味，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莫名令人安心。
"你...你应该坐着，"楚宁结结巴巴地说，试图转移注意力，"蛋糕还需要二十分钟。"
周宴非但没退开，反而从背后环住她，双手撑在料理台上，将她困在自己与台面之间："教我怎么做。"
"做...做什么？"楚宁声音发颤。
"蛋糕，"周宴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或者...任何你想教我的东西。"
楚宁的脸烧了起来。周宴明知道这种姿势让她无法思考，还故意使坏。正当她绞尽脑汁想如何反击时，烤箱定时器响了。
"烤好了！"她如获大赦，从周宴臂弯下钻出来，戴上隔热手套取出蛋糕。
金黄色的蛋糕散发着诱人的柠檬香气，表面微微裂开，像一朵绽放的花。楚宁自己都有些惊讶——第一次做居然这么成功。
"尝尝？"她切下一小块，转身递给周宴。
周宴没接蛋糕，而是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楚宁，仿佛在品尝的不是蛋糕而是她。
"好吃吗？"楚宁小声问。
周宴舔了舔嘴角的奶油："甜中带酸，就像..."他的目光落在楚宁唇上，"你的吻。"
楚宁手一抖，差点摔了盘子。周宴轻笑出声，接过盘子放在桌上，然后突然将她拉近："现在，该我'喂'你了。"
他的吻确实像柠檬蛋糕——初尝甜蜜，随后是清新的酸，最后留下令人上瘾的回味。楚宁不知不觉环住他的脖子，完全忘记了这是个应该"静养"的病人。
"咳咳。"门口传来刻意的咳嗽声。
两人迅速分开。李慧玉拄着拐杖站在那里，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年轻人恢复得真快啊。"
"奶奶！"周宴难得地红了耳根。
李慧玉摆摆手："别管我，继续。不过..."她狡黠地眨眨眼，"记得宴儿背上的伤。"
楚宁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周宴却恢复了镇定，拉着她坐下："正好，奶奶，我们有件事想宣布。"
楚宁瞪大眼睛——他们什么时候有"事"要宣布了？
周宴捏了捏她的手心，眼神询问。楚宁明白他是在问：可以吗？这一刻，她看到了周宴鲜少示人的一面——那个会紧张、会不确定的普通男人，而非运筹帷幄的周氏总裁。
她轻轻点头。周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转向李慧玉："我和宁宁决定正式交往。"
李慧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终于！我这老太婆不用再配合你演戏了。"她对楚宁解释，"寿宴上那个'婚约宣布'，全是这小子策划的。"
楚宁惊讶地看向周宴："你连自己奶奶都利用？"
周宴理直气壮："奶奶是自愿的。楚教授反对得太坚决，我需要一个催化剂。"
"小混蛋，"李慧玉笑骂，随即严肃起来，"宁宁，宴儿从小就不太会...正常表达感情。如果他做得过分了，你直接告诉他，别憋在心里。"
楚宁点头，心里暖暖的。李慧玉是真的关心他们，而不只是急着撮合。
老人离开后，周宴拉着楚宁去了书房。与上次不同，那面令楚宁毛骨悚然的照片墙现在被改成了展示柜，陈列着她设计的每一件作品，从学生时代的习作到最新的"荆棘之泪"系列。
"我把监控都撤了，"周宴轻声说，"如果你愿意，可以亲自检查整栋房子。"
楚宁摇头："我相信你。"她指向展示柜，"这些就够了。比起偷拍的照片，我更愿意你收藏我的作品。"
周宴微笑，转动轮椅来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有样东西给你看。"
楚宁凑过去，屏幕上是复杂的建筑设计图，标题是"NING珠宝设计学院"。
"这是...？"
"你的生日礼物，"周宴解释道，"我买下了Parsons旁边的那块地。你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设计学院，培养更多优秀设计师。"
楚宁震惊得说不出话。这不仅是昂贵的礼物，更是对她事业的全心支持。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今年的生日还没到，你怎么知道我想要..."
"你大四那年的日记，"周宴坦然承认，"写着想创办设计学院的梦想。"见楚宁瞪眼，他赶紧补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偷看你的私人笔记了！"
楚宁摇头叹气，却忍不住微笑。这就是周宴，一个正在学习"正常恋爱"的跟踪狂。
"谢谢，"她真诚地说，"这是我收到过最用心的礼物。"
周宴的眼睛亮了起来，像得到表扬的孩子。他点开另一个文件夹："还有课程设置建议..."
楚宁俯身查看时，注意到电脑右下角有个不断闪烁的图标——似乎是实时监控画面。她本能地皱眉，周宴立刻解释：
"只是工作室外围的安保摄像头，沈既白余党还没全部落网。"他调出画面证明，"你看，只有大门和走廊，没有室内。"
楚宁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愧疚。周宴确实在努力改变，而她应该给予信任。
"宴哥哥，"她突然问，"你真的会尊重我的选择吗？如果...如果我当时说不..."
周宴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打开保险箱，取出一部老式手机："这是我的'应急方案'。如果哪天你决定离开，只需发送一个特定代码，所有关于你的监控资料会自动销毁，我也会从你生活中彻底消失。"
楚宁接过手机，心情复杂。这部手机代表着周宴为她准备的"逃生通道"，是他爱的另一种表达——即使痛不欲生，也会尊重她的选择。
"我希望永远用不上它，"她轻声说，将手机放回保险箱。
周宴握住她的手，眼神炽热："我保证会让你幸福，宁宁。也许方式不够常规，但..."
楚宁用一个吻打断了他。在这个吻里，她倾注了所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接纳、信任，以及日渐增长的爱意。
当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书房门再次被推开。周梦站在门口，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奶奶让我叫你们吃晚饭，但看来..."她促狭地打量两人凌乱的衣着，"你们已经'吃'过了？"
周宴抓起一本书扔过去，周梦大笑着躲开。楚宁红着脸整理衣服，突然觉得无比幸福——这就是她未来生活的样子：混乱、热闹，充满意想不到的甜蜜。
晚饭后，周宴坚持要送楚宁回家。尽管有司机，他还是亲自陪她到公寓楼下。
"明天我来接你去工作室，"他吻了吻她的指尖，"记得吃早餐。"
楚宁点头，却在转身时被周宴拉回怀里。他的吻落在她眉心的那颗小痣上，轻柔如蝶翼："晚安，我的小柠檬。"
回到公寓，楚宁发现桃子已经被人送回来了，正在猫爬架上打盹。食盆里是新换的高级猫粮，旁边还放着周宴手写的喂食时间表。
她笑着摇头，正准备洗澡时，门铃响了。监控屏幕显示是快递员，送来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拆开一看，楚宁倒吸一口气——里面是那枚柠檬造型的粉钻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戒指下压着一张卡片：
「预备着，等你准备好。——Y」
楚宁将戒指贴在胸口，心跳如雷。她知道，当那一天到来时，她会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像周宴这样，用全部生命来爱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