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室的烛火已经换了三茬，蜡泪在青铜烛台上堆积成山。严浩翔的西域说唱再次与宋亚轩的江南小调撞在一起，像两匹脱缰的野马互相撕咬。刘耀文的流星锤呼啸着擦过丁程鑫的发梢，少年惊得一个趔趄，绯色绸带缠上了房梁垂落的蛛网。
"停！"我的声音在空荡的厅堂里炸开，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枭。七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同时望过来，贺峻霖的嘴角还挂着模仿我说话时挤出的酒窝。
马嘉祺的指尖在琴弦上方悬停，月光透过窗棂，将他修长的影子钉在斑驳的墙面上。他忽然拨出一串急促的音符："《七曜同辉》的衔接处，或许可以这样——"古琴的震颤声中，严浩翔的鼓点鬼使神差地踩准了宋亚轩的换气点。
我急忙调出系统界面，电子节拍器的蓝光在昏暗室内格外刺目。当丁程鑫的绸带第七次掠过刘耀文鼻尖时，少年突然收住锤势，兵器与绸带竟在空中划出完全对称的弧线。
"成了！"张真源手中的银针啪地折断——他刚才一直在用针灸计时。贺峻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七枚青梅："平康坊孙婆婆送的，说祝我们..."他忽然压低声音，"明日醉仙楼，二楼雅间全被包下了。"
烛芯爆出最后的火花，将七张凝重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我摩挲着系统刚兑换的鎏金请柬，烫金纹样下"二皇子府"的印章像团燃烧的火焰。
演出当日，醉仙楼前的石狮被人系上朱红绸花。我们抬着乐器穿过侧门时，浓重的龙涎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一个梳着堕马髻的妇人突然挡住去路，金步摇的流苏几乎戳到我眼睛："就是你们这些杂耍的？"她绢帕掩唇的姿势优雅，说出的每个字却像淬了毒，"待会儿若惊了贵人，仔细你们的皮！"
"妈妈放心。"我屈膝行礼，趁机将一粒系统出品的清心丸塞进丁程鑫手心——他紧张得指尖发凉。后台的铜镜里，严浩翔正对着自己锁骨处的鞭痕出神，那是上次在夜市被巡街使抽的。
丝竹声突然一静。马嘉祺的琴弦无风自动，《七曜同辉》的前奏如月光泻地。宋亚轩的歌声响起时，二楼珠帘后传来杯盏碰撞声。我余光瞥见蟒袍青年斜倚栏杆，玉扳指在琉璃盏上叩出危险的节奏。
"停！"二皇子突然掷杯，瓷片在舞台边缘炸开一朵白花。刘耀文条件反射地去摸流星锤，被张真源一针扎在虎穴上。"这词里'朱门酒肉臭'，是在骂谁？"二皇子眯起的眼睛里闪着捕食者的光。
我疾步上前跪坐行礼，裙摆扫过满地碎瓷："殿下明鉴，这是新编《霓裳羽衣》的变调，唱的是杨贵妃..."话音未落，贺峻霖突然捏着嗓子学起二皇子的腔调："本宫就爱听这靡靡之音！"满堂哄笑中，侍卫的刀鞘已经抵上他后背。
"且慢。"二皇子忽然抬手，金线绣的蟒纹在烛火下泛着血光，"既然会唱《霓裳》，那《秦王破阵乐》..."他故意拖长的尾调让马嘉祺的琴弦又断了一根。
我暗中启动系统紧急预案，兑换了价值500点的《破阵乐》现代编曲谱。当丁程鑫的绸带化作枪戟之影，刘耀文的流星锤舞出金戈铁马时，二楼雅间传来压抑的咳嗽声——透过珠帘缝隙，我瞥见个戴幞头的清瘦身影。
"好！"二皇子击掌大笑，却突然压低声音，"本宫府上缺个乐班..."他指尖划过我捧着的曲谱，在"戍边苦"三个字上重重一按。我佯装不觉，只是恭敬叩首："草民等技艺粗浅，恐污贵人清听。"
离场时，贺峻霖被门槛绊了个踉跄。马嘉祺扶住他的瞬间，我们同时看见二楼窗口的幞头男子——他做了个隐蔽的手势，腰间晃动的却是太子府的鱼袋。
"系统提示：声望值+200，开启阵营选择支线。"机械音在我脑中响起时，丁程鑫正把赚来的铜钱串成七股。月光下，开元通宝上的"元"字清晰如刀刻。
"二皇子在拉拢我们。"严浩翔摩挲着鞭痕，"他需要能编新曲的乐工。"
张真源突然碾碎一味草药："方才二楼咳嗽的，怕是太子府的掌书记。"苦涩的药香弥漫开来，"我们被当成棋子了。"
马嘉祺的断弦在夜风中颤动，奏出不成调的悲音。我望着他们疲惫却明亮的眼睛，想起系统今早弹出的血色警告："卷入夺嫡事件，生存率将降至17%"
"明日开始，所有新曲先报备教坊。"我将七股铜钱分别塞进他们手中，"记住，我们只是乐师。"说这话时，醉仙楼的灯笼正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坊墙上，七道细长的黑影最终融成一团模糊的墨渍。
更鼓声从皇城方向传来，像某种不祥的预兆。系统地图上，标注着二皇子府与太子别院的红点，正如同两只巨兽，将我们小小的乐坊夹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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