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送来的退单信笺还带着茉莉香粉的气味,丁程鑫将它揉皱在掌心时,淡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蜿蜒如河。刘耀文一脚踢飞的石子撞在院墙上,惊起一群麻雀,扑棱棱的振翅声里,张真源默默数着药箱里的铜板:"连买金疮药的钱都不够了。"
马嘉祺的琴声忽然变了调——他正用半截断弦试验新技法。琴音戛然而止的刹那,贺峻霖像阵风似的卷进院子,玉冠歪斜地挂着,手里那封烫金请柬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
"太子府的鎏金龙纹封!"严浩翔的匕首已经挑开封泥,请柬内页的云纹纸上,"三日后酉时入宫献艺"几个字墨迹未干,仿佛还在渗着皇家御墨的松烟香。
宋亚轩的指尖刚触到纸面就缩了回来,像是怕被烫着:"会不会是陷..."
"是阳谋。"马嘉祺轻轻拂过琴身裂痕,那里还嵌着二皇子府的鎏金纽扣,"太子要我们当众站队。"
我调出系统光幕,虚拟界面上猩红的倒计时与两个选项触目惊心。拒绝的惩罚条款里,"封杀"二字不断渗出黑色雾气,而成功奖励中的"高级古筝图纸"正流转着七彩华光。
"去。"我将最后50积分兑换的金线缠上丁程鑫的绸带,"但要让他们记住——"金线在暮色中突然绷直,发出铮鸣,"时代乐坊只站自己。"
接下来的七十二个时辰里,小院变成了战场。张真源将安神的合欢皮熬成浓汁,我们蘸着在乐谱背面绘制皇宫路线图;刘耀文把流星锤熔了重铸,现在它舞动时会发出编钟般的清响;严浩翔甚至教会了贺峻霖用口技模仿禁军传令。
"这里要藏个机关。"我拆开玉簪,将系统出品的微型烟雾弹塞进中空处。马嘉祺忽然按住我的手:"太子最恨《霓裳羽衣曲》的变调,说是亡国之音。"他的琴谱上,《高山流水》的工尺谱里藏着现代音符,像潜伏的奇兵。
第三日破晓,当我们检查最后一遍行装时,宋亚轩突然指着院墙:"快看!"不知何时,墙头蹲满了附近的小孩,个个举着粗糙的木雕乐器在模仿我们。最胆大的那个甚至用树皮做了个简易话筒,正学宋亚轩转音时的样子。
皇城的阴影吞噬马车那一刻,丁程鑫的绸带无风自动。穿过三重宫门时,我数清了檐角蹲兽的数量——九个,比太子应有的规制多出两个,这是僭越。
大殿内的龙涎香浓得令人窒息。太子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中游动如活物,而二皇子把玩着酒杯的样子,像极了盯着猎物的豹子。当我们的改良乐器亮相时,满座朱紫公卿发出嗤笑——他们认不出这些用废料重塑的艺术品。
"《高山流水》?"太子指尖在案几上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可别让孤失望。"
马嘉祺的断弦古琴奏出第一个音时,殿角的青铜鹤灯突然齐齐暗了一瞬。宋亚轩开腔的刹那,严浩翔的匕首划过特制腰鼓,金石之音竟与千年古谱严丝合缝。当丁程鑫的绸带突然炸开金粉,刘耀文的流星锤在最高点绽放出七色烟花——那是我用系统材料秘制的信号。
二皇子摔杯的脆响成了最完美的休止符。我跪伏在地,额头贴着冰冷的金砖,却听见太子抚掌大笑:"好个'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赏西域夜明珠一斛!"
他亲手扶我起身时,袖中滑落一张字条:"三日后戌时,平康坊柳巷。"我余光瞥见二皇子扭曲的表情,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归途的马车上,贺峻霖突然掀起车帘——朱雀大街上,小贩们叫卖的木版画赫然是我们表演的场景,画中丁程鑫的绸带竟真用金粉描边。系统提示音在此时响起:"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虚拟包裹里,那张古筝图纸正浮现出未来舞台的幻影:万人仰望的高台上,七道身影光芒万丈。
"昭昭姐!"宋亚轩突然指着宫墙阴影,"那个人..."但等我们回头,只看见一片翻飞的玄色衣角,腰间的鎏金鱼袋晃了一下,像黑夜中突然闭合的眼睛。
马嘉祺的琴弦无端又断了一根。这次,断弦在暮色中颤出的余音,莫名像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