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的青石板被老板娘一脚踹开时,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我扶着潮湿的墙壁喘息,系统界面上的倒计时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2小时50分钟。马嘉祺脸上易容的褶皱开始松动,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
"周扒皮只认两样东西。"老板娘折断一支金簪塞给我,"要么是马家血脉,要么是这个——他当年给马家管账时偷的。"簪头的孔雀翎羽在月光下泛着毒液般的绿光。
当铺门前的铜铃响起时,周掌柜的算珠声突然停了。他水晶镜片后的眼睛像两粒发霉的黄豆,在看到马嘉祺放在柜台上的焦黑琴弦时骤然收缩。"马家的东西?"他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暴起青筋,"你是......"
"马嘉祺。"少年解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朱雀烫痕。那半枚纹章与周掌柜腰间玉佩的缺口严丝合缝。老掌柜的喉结滚动着,突然抓起琴弦按在玉佩上——焦黑的丝弦竟发出幽蓝的微光。
"《九霄清音谱》第二段..."周掌柜的声音突然年轻了十岁,"能震碎五步内的琉璃盏。"他掀开柜台暗格时,我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了半截——像是被琴弦生生勒断的。
门外突然传来贺峻霖模仿的夜枭啼叫。周掌柜的动作比想象中敏捷,他拽着我们钻进柜台后的暗道时,柜台上留着的茶还在冒着热气。暗道墙壁的火把照亮无数刻痕——全是工尺谱的符号,最深的一道旁边写着"景龙三年冬"。
"当年马大人修改《霓裳》时..."周掌柜的喘息在狭窄的暗道里回荡,"二皇子的生母韦妃正在用此曲..."他的话被头顶突然的爆炸声截断。碎石簌簌落下,砸在装着琴谱的檀木箱上,扬起经年的灰尘。
醉仙楼掌柜的狞笑从暗道入口传来:"老周,你藏了二十年..."剑锋刮擦石壁的火星溅到我的裙摆上,烧出几个焦黑的洞。
周掌柜突然将半卷泛黄的谱子塞进马嘉祺怀中。纸页上的音符竟是用银朱混合人血写成,在暗处泛着诡异的微光。"带这个去终南山找玉真观主..."他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她那里有..."
又是一阵爆炸。塌陷的碎石将暗道隔成两段,周掌柜在烟雾中推了我们一把。他转身迎向追兵时,我分明看见他从袖中抖出一根琴弦——和马嘉祺那截一模一样。
铁门上的机关盘刻着二十八星宿图。周掌柜染血的手指在"角宿"与"亢宿"间移动:"马大人的生辰..."他的声音突然中断,一支弩箭穿透他的肩膀,将他钉在铁门上。鲜血顺着星宿图流淌,在"心宿"位置积成一小洼。
"走!"垂死的老者用身体挡住机关盘,"密码是...七月流火..."铁门开启的瞬间,更多弩箭破空而来。周掌柜最后的表情竟是微笑,他蠕动的嘴唇似乎在说:"终于...能见大人了..."
冲出铁门的刹那,系统的倒计时归零。我们脸上的易容如蛇蜕般剥落,露出本来面目。巷口的成衣铺挂着天音坊的彩幡,柳姨娘正用染着蔻丹的指甲拨弄一件绣着朱雀纹的舞衣。
"沈班主。"她红唇如刀,"你以为逃得出长安城?"她身后站着十几个黑衣人,每人腰间都别着半块朱雀玉佩。更可怕的是——二皇子府的侍卫统领正从里间踱步而出,手里把玩着周掌柜那半截断指。
马嘉祺怀中的琴谱突然发出嗡鸣,那些血写的音符在暗处亮如萤火。系统光幕炸开刺目的提示:"解锁终极任务——合璧《九霄清音谱》,揭发谋逆真相!(完成奖励:全员生存+返回现代通道开启)"
柳姨娘的孔雀簪突然指向我:"抓住他们!死活不论!"就在黑衣人扑来的瞬间,成衣铺的屋顶突然塌陷——严浩翔的匕首割断了承重的绳索,漫天彩绸如血雨般落下。
我们撞破后窗逃入暗巷时,终南山的方向亮起一道闪电。马嘉祺死死攥着琴谱残页,那上面的血迹不知何时组成了新的路线图。而系统地图上,代表玉真观主的蓝点正在终南山深处闪烁,像黑夜中最后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