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

没关系，请进。"祁墨瞬间切换成温文尔雅的病患形象，声音柔和得能滴出水来，"辛苦你了，李护士。"

沈清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表演。李护士红着脸帮他换药，而祁墨则像个模范病人一样配合，时不时还关切地问护士工作累不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沈清羽简直不敢相信这和刚才那个危险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换完药后，李护士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门锁咔哒一声响起的瞬间，祁墨的表情就变了。

"帮我个忙。"他扯开刚包扎好的绷带，露出下面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把抽屉里的黑色布袋拿来。"

沈清羽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加餐。"祁墨笑得像个期待糖果的孩子，"医院这种地方...最不缺'好吃的'了。"

沈清羽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胃里一阵翻腾："你疯了！刚做完手术就..."

"嘘——"祁墨突然捂住她的嘴，眼神锐利地看向门口，"有人来了。不是医护人员。"

几乎在同一时刻，病房的窗户无声滑开。一个黑影灵巧地翻进来，手中寒光一闪——是把匕首！

祁墨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他一把将沈清羽推到身后，同时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掷出。水果刀精准地扎进黑影的肩膀，来人闷哼一声，却动作不停，直扑病床而来！

"趴下！"祁墨按住沈清羽的头，两人一起滚到床下。黑影的匕首深深扎进枕头，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借着窗外路灯的光，沈清羽看清了袭击者的脸——是周文浩！但他的眼睛又变成了那种不自然的血红，动作也比正常人快得多。

"林小蝶的...傀儡..."祁墨喘息着解释，同时从病号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帮我...撒在他身上..."

沈清羽接过纸包，里面是一种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红色粉末。她瞅准机会，在周文浩再次扑来时将粉末迎面撒去！

"啊——！"周文浩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脸上冒出阵阵白烟。祁墨趁机扑上去，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以祁家噬鬼者之名..."祁墨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威严，瞳孔完全变成了暗金色，"收！"

周文浩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一缕缕黑气从七窍中溢出，被祁墨吸入掌心。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却让沈清羽看得毛骨悚然——祁墨的表情介于痛苦与愉悦之间，像在忍受酷刑，又像在享受极乐。

当最后一丝黑气被吸收后，周文浩瘫软在地，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祁墨则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喘息，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你...没事吧？"沈清羽不确定该不该靠近他。

祁墨用手背擦去血迹，突然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从来没这么好过。"他指了指周文浩，"把他塞进衣柜，等会儿会有人来处理。"

沈清羽瞪大眼睛："你就这么...吃了他？"

"只是怨气而已。"祁墨漫不经心地整理着病号服，"他本人早就死了，尸体被林小蝶操控。"他突然凑近沈清羽，压低声音，"刚才看到的，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对吗？"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嘴唇，上面还沾着周文浩的血。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沈清羽却奇异地没有感到恶心，反而有种诡异的亲密感——仿佛通过这个动作，他们成了共犯。

"为什么要救我？"她突然问，"你明明可以借他的手除掉我。"